他笑了笑,牵住越宁的手,“走吧。”
三个人一同绝尘而去。看呆了后面无数以为要上演一场古罗马式宫廷对决的观众。
莫非是——
“3P?!”一个姑娘喊出口了,察觉到立刻扫视过来的众目光,立刻低下头掩饰自己同人女的身份,“我是说……那个,三T……3T马上要开盘了,呃呵呵呵呵……”
韩砚坐在校长的车上,瞟了一眼快要走远的三人。就那么一眼望去,突然就有点被这画面给感动了。有一说曰世上的人本是一体的,就像天上的雪花落到地上,凝成冰,化成水,最后沦为一潭水,谁也离不开谁,以前他觉得这话很滑稽,可现在看着这三个人,他就有这种感觉,明明是不同的个体,却像是生在一起的,那种亲近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无关这世上所有的教条原理,谁也不能介入,谁也不能打扰,就像美神维纳斯,你永远只能瞻仰和膜拜。当然韩砚绝不是会瞻仰谁的人,他只是有些羡慕这种感觉,生在世上人都太孤寂,谁不期望想要点唇齿相依的温暖?
一瞥之下,他像是看到童年的梦想,人与人之间,一个理想的国度。
韩砚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身旁的少女转过头,“看什么呢?”
韩砚没有回答,只冲张廷雨淡淡地笑了笑。“你喜欢电脑吗?”
叶祁一愣,自显示器前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视着他,闪闪亮亮地直把人看得心头打颤。
“你是……颜路吧?”
“对啊。”颜路笑了,纯洁得像是圣母玛利亚坐下的小天使,两只白白的翅膀在背后啪嗒啪嗒。
“你,你,你找我有事?”叶祁莫名一寒,说话都结巴起来,因为他好像看见了韩砚小时候的翻版,那双白花花的翅膀于是就演变成黑色的蝙蝠翼,头上的光环消失了,变成两只小恶魔的尖角。
“叶祁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家阿宁去哪儿了?”
冷汗“噗”地直往背上冒,看这期待万分的眼神,不答又很有罪恶感:“颜小舟不让我告诉你她跟他去天台了。”
“不能说啊,那真可惜……”识相地跟着装傻,颜路从桌上跳下来,“对了,叶祁哥哥,你是阿宁的朋友吗?”
叶祁硬生生地摇了摇头,“我是她学长。”连忙撇清关系,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招来一只狐狸。
“叶祁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呐!”灿烂地笑了笑,颜路转身碰碰跳跳地跑了出去,留下好人一个人呆若木鸡地怔在原处,这台词,怎么这么的耳熟——
叶祁是好人呐——叶祁怎么会忘记,曾几何时,韩砚这么对他说,然后骗走了他的第一部掌上游戏机,拐走了他第一个女朋友,做了他十几年的免费劳工……像是一个魔咒,玷污了他大好青春啊啊啊啊……
说到天台,这的确是个值得研究的地方,天高地窄,风景辽阔,适合吃东西,谈恋爱,发呆,自杀,外加——搞阴谋!
离地面五十多米的越宁打了个寒战,“不要跑这么高的地方来,连个电梯都没有,爬死我了。”
“韩砚恐高,在这里说话比较安全。”颜小舟笑着说,好似他是在讨论什么光荣的革命大业,“再说了,这个路程颜路要来也得费上一点时间。”
“你想怎么样?”越宁跳上了围栏。
“站那么高你想自杀啊?”
“你舍不得啊?”她笑笑,风把头发吹起来,那颗红痔就在颜小舟瞳孔里晃啊晃啊,让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那个夜月。又是一个冲动——所以说这人不能冲动,一冲动就容易犯错——走过去把她猛拉下来,一个不稳,两个人双双跌到地上,颜小舟成了免费垫子,被她压着,喉咙里压出滚滚笑意,像是打翻了的蜜罐,浓稠地溅开,引来一堆子蜜蜂,扎得人疼却满足。
越宁抬起头,就看到颜小舟的眼睛,不是想象中的深邃不知根底,当然也不可能是颜路式的比卡比卡,他的瞳孔很黑,是那种很固执很纯正的黑色,不像她自己,眼睛淡得像外国人的。以前听人说,眼睛黑的人会让人感觉很桀骜,像是高原上奔腾的骏马,难以控制,可他的目光却很纯,纯情得又带一点诱惑,干干净净地生在那双俊秀的贵族脸上,好比一张未完成的国画,轻轻地一提,画龙点睛。
你爱上我了?
越宁觉得这双眼睛是这么问的,这一刻颜小舟的窗口就这么坦诚在她面前,有点腼腆,又带着邀请,期待着人来回应,来注视。
是,还是不是,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可越宁觉得她现在没法考虑,颜小舟也没有允许她考虑,仰头亲亲她的睫毛,蛊惑地一笑,“宁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轻啊,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把你养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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