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望潮,你还想骗自己多久?事实便摆在眼前,你也亲耳听见,对方是那么不留情、那么残酷……
望着龙望潮发白的唇与扑簌簌直落的泪水,殷非墨原先紧绷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怒气化成一股痛心、一阵叹息。
他走上前几步,静静瞅着龙望潮许久,无可奈何的开口:「没错,我永远也忘不了孟飞卿。但是……你是我活在这世上的理由,难道这还不够?」
他目前所能做的承诺,也只能这么多。
殷非墨探出手想拭去龙望潮脸上的泪水,却被他狠狠挥开,下一瞬,脸上竟挨了热辣辣的一巴掌。「去你的理由,去你的殷非墨!你活不活着干我屁事?别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活下去的理由?这算什么?
他要的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承诺,他要的只是殷非墨说爱他、心头只有他一人,偏偏……这一辈子竟再无可能!
甩了殷非墨一巴掌,龙望潮立时恨恨的飞奔离去,将殷非墨丢在原处。
「……真是将他的胆子给宠大了,竟然甩我耳光。」殷非墨抚着发麻刺痛的脸颊,低头看向墓碑,苦笑几声。「飞卿,你瞧见了没有?他和你是这般不相像,却偏偏……成了我的牵挂。」更成了他想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理由。
只可惜对方无法明了他话中的意思,更不知道那样的承诺里头所包含的情感有多深、多重。
也罢,不明了也罢,他便是不想让他明白太多,才选择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雨不断飘下,一只鸽子不畏雨水的飞了过来,停在他肩上。
他将鸽子抓住并把系在牠脚上的纸笺取下,上头只写了短短几行字;过没多久,字迹让雨水模糊了,再也看不出上头写些什么。
然而殷非墨只是拿着那张让雨水打湿的纸笺,站在雨幕中一动也不动,直至过了许久,才自紧抿并略显苍白的唇上,逸出一声再轻浅不过的叹息。
***
好热……可是又有股止不住的寒意令他猛发抖。
身上衣服透着湿气,黏附在身体的感觉也好难受,木板床硬邦邦的不带一丝温度,就连被子也无法让冰凉的手脚温暖,他几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病死在这床上?
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死掉了就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殷非墨都明明白白说了,他只爱着孟飞卿。
想到这里,眼角又有湿热的液体汩出,可是又没力气擦拭掉,索性任它在脸上无止境的奔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拂过他脸颊,替他擦去泪痕;那双手并不细腻,还有着经历过风霜的粗糙戚,但是抚触的动作却异样轻柔小心,好似怕将他的脸磨破。
那手轻碰着他的脸,之后往上游移,转而覆在他额头上。忽地,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
做什么叹息呢?你不是……压根儿不将我放在心上吗?
却听见几声后,手的主人似乎弯低身子,细滑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上,低柔而又无可奈何的叹息道:
「不是要你别跟来了?你瞧,现在弄成这副德行……」
听见殷非墨的嘀咕,龙望潮挣扎着睁开眼,目光迷蒙,带着数不尽的怨愤,控诉道:「变成这副德行又如何?你根本不在乎我!」
殷非墨不答,只无奈地牵起一笑,那笑不带半点邪气轻佻,与先前装作莫非堙时是如出一辙的温柔。
龙望潮见了心旌一荡,却又从心底升起一股浓重的悲哀。
「我知道你就是莫非堙。无论你变成怎样的一个人,我都喜欢;可惜……我却永远不可能变成你爱的那个飞卿!」
殷非墨仍旧没有开口,但温柔的笑容却因他的话而添上几丝哀伤。
龙望潮见了,心益发难受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无理,凭什么他爱着殷非墨,他便也得爱着他?但他控制不了,他无法不为这个结果感到怨恨。
殷非墨静静凝瞅着龙望潮,见他眼睫搧了几下后旋即又沾上泪水,敛起笑,压下身子吻住他。
龙望潮不懂殷非墨为何在此时此刻吻他,他被动地任由他吻着;任殷非墨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直至两人裸裎相见。
那是一种激狂却又悲凉的感觉,在这一刻里,他竟觉得这一夜之后,两人将不再有任何关联。
这个想法一跃入脑海中,龙望潮身子立时一颤,原本垂在两侧的手马上环住殷非墨肩头,紧紧抱着。
「殷非墨、殷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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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望潮
殷非墨
生死一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