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大笑着念着信上羞涩的表白,严锐能看得见那个比自己低两个年级的小女孩红润的脸羞红的样子。那是新诞生的校花,在欢送了原先的校花毕业之后。
肖磊慌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是跟谁在解释:「那是别人替她传给我的,我看完了就随手一塞。都忘了~~」
严锐淡淡的笑,他是七彩斑斓的孔雀,学校里最炙手可热的宝贝,没人追倒是奇怪的事情了。不是这个也会是别的人,早晚都一样。没有看旁边肖磊复杂的眼神可怜巴巴的解释,严锐依旧淡淡的笑。这件事天经地义,与我何干呢?
肖磊咬紧了嘴唇,脸色发青。
晚自习的时候,严锐身边的座位是空的。身边的陈晓笑嘻嘻的凑在耳边告诉他,有人看见肖磊和那个低年级的女孩在约会。两个人在学校的花坛旁边坐着。
严锐淡淡的听着,手里的笔尖在一个地方反覆的戳。把心中所思所梦完整的托出来,用手捧给所爱着的,那是舞蹈,也只能是舞蹈。
***
严锐的话越来越少。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笑容几乎没人能看见了。肖磊也变得沉默了,偶尔的也会疯闹一场,但是每次闹过之后,总是会看见他更落寞的眼神在下意识的搜索一个不知道何时离开的身影。
空空的练功房里,严锐汗水淋漓的坐在地板上,对面是盘膝而坐的老师。
「小锐啊,你知道吗?有时候绊一跤会让人走得更快。你五岁开始学舞,走得一帆风顺。这次的失利我倒觉得有好处呢!可以让你更好的反省自己,也更清楚地看到你的未来。
「成功之前的失败不难接受,就算屡败屡战也可以很轻松的爬起来。因为你没有过去,只有将来。但是当你已经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你必须要维护已经有的荣誉和旁人的期待的时候,就不太能接受失败了。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爬起来。」
严锐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心里最隐秘的痛楚就这样被丝丝缕缕的剥开来摊平,疼痛和难堪让他握在膝头的双手有点发白。
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爱如珍宝的弟子,刘老师心里也划过一丝不忍。但是只有经过了砂石的洗礼,钻石才能放射出光芒。
「我会爬起来的,不管有没有机会。」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刘老师点点头,就是这样。
「你演绎的是一个竹林中的精灵,他缥缈神奇却有着比人更强烈更执着的爱。青鸟(19)的传说虽然很神话,但是他的那份爱却需要你真实的表达。只有你自己变成青鸟(19),才可能把那种真切地感受传达给你的观众。」
严锐抱着双膝,紧紧的抿着唇。睫毛在眼睛下遮出一小片阴影。刘老师不再说话,严锐在苦思。他需要自己想通想透。功夫在诗外,舞蹈也一样。
***
校园里和往日一样的上课,训练。只是练功房里少了一道风景,肖磊的耍宝。
肖磊练功是很刻苦的,汗透衣衫血泡层层那是常有的事,但是不管多苦多累,也挡不住他爱玩爱笑的天性。可是这几天,眉峰总是皱得紧紧地,默默的练功。身后不远的地方空着,严锐请假了,去了哪谁也不知道。
南下的火车上,严锐靠着窗,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
心里空的像窗外收割完毕的农田,只剩下狼籍一片的断茬。轻轻碰触也会刺痛手指。和老师的促膝长谈让他下定了远行的决心。也许,是找到了更合适的藉口。
严锐牵牵嘴角,没能笑出来。他本来也不是爱笑的,爱笑的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严锐闭上了眼睛,再有几个小时就该到了。要亲眼看一看竹林,那青鸟(19)化作片片绿叶的地方。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了,严锐提着他简单的行李走下站台。
这里是南方的一个小镇,像很多南方小镇一样,朴质温软,没有北方城市的干冷,迎面而来的是潮湿气息。刚下过一阵雨,脚下的石板路湿漉漉的,路边依然翠绿葱茏。
已经接近深秋,远远望去,青灰色的天空青灰色的房顶,还有青灰色的群山。在原地站了很久,严锐任性的让那股孤独感狠狠地刺了几下心扉。
天色黯淡下来,一家破旧的小旅店接待了他。这个镇子里,也只有这一家了。严锐坐在吱呀作响的竹床上,摸着潮湿得可以拧出水来的被子,轻声地叹口气。心里的那点孤单凄凉迅速的膨胀,占满了整颗心。
摸出口袋里的电话,暗淡的萤幕静默着。临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更任性的关掉电话。裹着一身孤单决绝的出走。现在,又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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