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导老师严肃的看着他,面前的孩子是真地把一颗心沉到了舞蹈里。这样的孩子让人心疼,因为只有情感极其细腻的心才可以深入的感悟艺术、感悟舞蹈,而这样的心也最容易被伤害。
「老师,我想试试看。」
***
练功房里,腰上系着厚重的护腰,严锐练得浑身是汗。腰伤其实还需要更长时间的修养,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比赛就要开始,心里的青鸟(28)还需要仔细的捉摸。
默默地对着镜子揣摩着,梦里那片缥缈的雾在心头缭绕。
严锐停下来,再一次用力勒紧了腰间的护带。真麻烦,这次的伤好象格外严重呢!不能动,一动就疼得出汗。可是比赛的日子一点一点近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
何况,新的青鸟(28)已经在心里了,我要把它托出去。那是我梦中的竹林,可能也是那个身影的梦。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如约一般的入梦来。在梦中翩然起舞,那是人间未有的轻灵绝丽,可是太朦胧了,害得严锐每次醒来以后,都要失神很久,试图回忆起一些片断。
舞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可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严锐跟自己着急,只好一次一次的勒紧腰带。扳后腿,串翻身,倒踢紫金冠,掀身探海,这些全部需要一个柔软健壮的腰来完成!
严锐深吸口气,抚摸了一下已经被自己勒成一束的腰,拼吧!舞者是蝴蝶,美丽生自痛苦的蜕变。可以飞翔的时间很少,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停下来呢?
「你够了吧!你的腰已经成这样了,你非要把自己跳残废了才罢休吗?什么破比赛什么破名次你就那么在乎?」肖磊怒吼了,眼睛里红红的,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严锐看着他,轻轻地说:「我可以跳。」
肖磊真的暴怒了,根本没有恢复的身体承担难以承受的负荷,有多疼有多难过他知道。自己也曾经有过脚肿得不能挨地却必须要腾转飞移,像是踩在火堆上跳舞,那种痛苦无法忘记啊!
「别再跳了!如果你这么在意名次,我让你了!」一声吼出来,肖磊就后悔了。
严锐的眼睛越来越亮,盯着他一字一句的:「你说什么?你让我?好!」狠狠地甩开手,严锐胸口里满满的想要爆炸了。
肖磊结结巴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我是说我不参赛了!不是……哎呀!」看着愤怒的摔门走开的严锐,肖磊懊恼得使劲跺脚。
***
腰的疼痛和虚软被任性的死撑着,那种火舌舔舐的疼痛让严锐大汗淋漓。练功服被湿透了,紧紧地贴在消瘦的胸前。疲惫和疼痛让他晚上常常无法安睡,食欲也消失殆尽。严锐自己觉得,是在消耗生命了。肖磊,我很拼,不是为了那可笑的名次,是为了我不能输给自己。你要是退赛的话,我会看不起你。
舞蹈的赛事永远都是灿烂鲜艳的。如同春日里的花朵,每个舞者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而背后的痛苦和伤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还是一身绿色的纱衣,缥缈的不太真实。纤细的腰仿佛用力一捏就会折断,他的伤啊!承受得了青鸟(28)那样大幅度的动作吗?
从严锐手中接过碧绿的丝带,肖磊低着头沉默的帮他系着。看着他低下来的头,黑色的发遮住眼睛,严锐抿住嘴唇。
知道他担心,勉强的浮出一个微笑:「我没事,都好了。」
肖磊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那眼睛里的怨怼刺了一下,一股情绪呼的冲上来,险些逼出眼中潮热的东西,严锐掉转了视线。
「你还不去准备?就要上场了。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已经是王者了?小心,月满则亏。」严锐故意轻松的说着,可是月满则亏几个字还是让他的笑容黯淡了一下。
是啊,什么事都是看到最美的花以后就开始凋落,那如果永远未开呢?是不是就可以期盼永远?
肖磊看看他,微微簇起的眉尖里是疑惑和怨怼。
肖磊上场了,他站在那里,灯光照着他,凝神静气意沉丹田。现在的肖磊不再是那个任性淘气的大男孩,他的身上凭空注入了沉稳厚重的王者之气。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挥洒自如的舞姿在灿烂的灯光下高高的舞台上,那么迷人。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肖磊充耳不闻。他已经沉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一旦站上舞台,就是舞蹈中人。凡世的一切纷扰都不复存在,浑然忘我的境界展示着淋漓尽致的意境。
严锐站在台口的幕布旁,注视着台上挥洒自如、那个英俊的武将。他是天生的舞者,天生的舞台占据感让他理所应当的骄傲无敌。看着台上的人得意地笑着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回到掌声雷动的现实里,深深地鞠着躬答谢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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