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窗内传来一声清脆的掌捂声,她心一惊,屏息从雕花缝隙中看去。
“老子花了钱的啊!你这娘子凭什么拒绝?装什么黄花大闺女?!给我好好服侍!”
只见一名肥胖汉子跨坐在艳红身上,揪住她残破的衣领不住摇晃,艳红发已乱,连肚兜系绳都被拉断,惊吓哭喊,手只能无力地格挡,完全挣不开他的抓持。
撷香(27)连忙将怀中药瓶取出,拔开瓶盖倾倒于掌,但手抖得厉害,一不小心,洒了大半。
镇定、镇定!撷香(27)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再次倾倒,一一调匀药粉。
“哎呀我说陈员外,就算艳红服侍不周,也别这么打人呐!”房内传来嬷嬷的声音,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撷香(27)心情陡地一松,靠墙滑坐,冷汗将背心衣料全然湿透。
只听得房里男子大声咆哮,嬷嬷先是好言相劝而后语含威胁,见男子气焰消了,才又娇笑赔礼。
“陈员外,今儿个的花费全由我嬷嬷说了算,来、来、来,我让咱院里功夫最好的媚娘来服侍您。来人,快叫媚娘好好准备准备,尽心侍候陈员外啊……”嬷嬷的招呼声和旁人的应答声渐去渐远,直至隐没。
见房内只余艳红,撷香(27)开门进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艳红,见来人是她,艳红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
看到那被打得又红又肿的脸,撷香(27)咬住唇,带她坐上榻,气得隐隐发抖。那王八蛋下手如此重!
嬷嬷去而复返,带上房门。
“艳红,那杀干刀的有没有……”嬷嬷急问,见她摇头,才吁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照着平常做……”艳红抽噎回答。“可是……可是他却一直醒着,还朝我扑来,我一挣扎,他就开始打我了……”回忆起方才的情景,心有余悸地放声大哭。
撷香(27)一惊,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拿了品颐柜里的灯芯?”
“我的用完了,一时找不到你和嬷嬷,我就自己拿了。”艳红点头。
撷香(27)惊慌掩唇,天!。这不代表她照着药房做的全都失败了?
看见她的表情,嬷嬷心知有异,朝外一喊。“碧儿!”外头仆婢闻声立刻推门进房。“去查今天有多少人拿了品颐柜里的灯芯,全都收回来,多找几个人分头查,快!”
“好!”见嬷嬷说得紧急,碧儿丝毫不敢怠慢,转身奔出房门。
“艳红你好好休息。”嬷嬷温柔叮咛,又唤了人照料,才拉着撷香(27)的手,走入暗道。直走到地道前的阶梯,嬷嬷才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那批灯芯是我照着药方自己做的。”撷香(27)懊恼地闭上眼。她的失误差点害惨了艳红!“怎么会这样?我分量明明都抓得很准的……”
“不能冒险,这批全都不能用。”嬷嬷不忍苛责,叹了口气。“品颐留下的还能撑多久?”
“大概只能再三日。”
“这两天你再重做,做好了告诉我,我找安全的人来试。艳红没事,别自责,做好往后的事较打紧,知道吗?”轻拍她肩,嬷嬷安慰道。
如果嬷嬷痛骂她一顿,她心里还好过些。撷香(27)点头,眼眶忍不住泛红。
“我去楼里看看。”担虑地看了她一眼,嬷嬷又拍拍她的肩,才转身从暗道离开。
嬷嬷才一离开,撷香(27)就忍不住蹲坐下来,双臂环膝,将脸紧紧埋在双臂中,无声啜泣。
她以为她做得到,没想到,决心和事实仍有好大一段差距。这些年在品颐的守护下,她忘了有太多事,是让品颐和嬷嬷为她挡下的。
若不是嬷嬷及时赶到,连照着药方调制都出错的她,在慌乱中,根本无法及时调制出制得住对方的剂量。
直到此时,她才了解,这些年,品颐背了多少的责任,替她分担了多少压力,一直在暗道护着她们的品颐,心头的沉重和戒慎是难以想象的。
她好怕,好怕自己守护不了醉月楼,守护楼里这些把一切都交给她的姑娘。
思及此,泪涌得更凶了。她需要一双强健的臂膀为她挡去风雨,面对那一双双几要将她吞噬的眼……
压抑的啜泣回荡在地道里,一声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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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布行前,撷香(27)思前付后,借着廊柱的屏障偷觑着对面人来人往的药铺子,看到里头有几张到过醉月楼的熟面孔,好半晌,还踌躇着无法迈开步子。
怕什么?他们又没撷过香,从没正面照会过,而且她这次扮的男子装束成功许多,他们认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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