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怕吃药,虽然良药苦口,但被逼着吃了几回,每次闻到这股味儿就直皱眉头。
“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敢说我的药臭?”
一道尖利的声音传进白函情的耳里,白函情惊跳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一个瘦高的白胡子老头子走进房间,瞪着一双混浊的小眼睛,气得三羊胡子一翘一翘。
会走路的竹竿!白函情立刻想到这个词,并且说:“你……你是谁呀?”
老头子冷哼一声,“气死阎王!别问!”
白函情身子往床里缩了缩,嘀咕道:“不问就不问,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
老头子气呼呼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尖着嗓子说:“我的名字就叫别问,我的外号叫气死阎王!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知道个屁?”
白函情几乎跳起来,大喜道:“原来、原来您就是神医气死阎王前辈啊!这么说,我……我没死,是您救了我们?”
气死阎王瞪了他一眼,“当然,让你们死在我家门口,丢的可是我的脸!”
白函情不顾身上疼痛,爬下床来,对着气死阎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笑道:“晚生是白家堡白函情,拜见前辈。”
气死阎王袖子一甩,“我管你白函情、黑函情,我救你只是不想让人死在我家门口,不过,既然救了你,你得给我干活!”
白函情笑嘻嘻地道:“没问题、没问题,前辈救了我们的性命,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前辈,和我一起的那个大……大块头呢?”
“他啊,他跟你不一样,你不过是皮外伤,那个家伙却内脏俱损,经脉寸断。”气死阎王一边说,一边摇头。
白函情吓了一跳,脸上却呵呵笑道:“前辈,您医术高超,救人无数,武林中人人敬仰,这点小伤,前辈您哪里会放在眼里呢?您说是不是?”奉承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被拍马屁拍得高兴,气死阎王得意道:“那当然,我气死阎王的名号是白叫的吗?”说完,他却皱起眉头,“他内腑的伤虽重,却难不倒我;难办的是,他体内还有一种罕见的毒!”
“毒?什么毒?”白函情大吃一惊。
“我查了三天三夜的古书,翻遍了十九本毒术大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种毒名叫‘过家家’。”
“过家家?”白函情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可是看到他一脸严肃,强行忍住,苦着脸问:“什么是过家家啊?”
“这种毒世间罕有,是一种十分歹毒的慢性毒药;看样子,那个家伙已经中毒好几年。中了此毒,外观看来与常人无不同,而且也不会伤人性命,但是随着食入的毒药增多,中毒者的智力会渐渐衰退,最后完全退化到几岁小孩子的水平,只会玩家家酒的游戏,所以这个毒就叫过家家。”
白函情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原来这个孟千波不是天生的大白痴,而是被人下毒陷害!
是谁这么歹毒?白函情脑袋瓜飞快的转动起来。
要做到长期在孟千波的饮食里下毒,只能是孟家庄的人!孟千波变成笨蛋,最得利的人就是……孟千里!
孟千里最近几年掌管孟家大小生意,着实大出风头;但是如果长子孟千波好好的,这份家业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庶出的孟千里手中。
白函情又想起这次出门,孟千里跟踪自己和孟千波。自己无意中说破孟千里的阴谋,逼得他杀人灭口,搞不好这次被杀手袭击就是孟千里的主意。
该死的孟千里竟敢打我白三爷的主意,等小爷恢复了武功,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白函情转头又问:“前辈,这种毒……可以解吗?呵呵……想必这种毒到了前辈手里,也不值一提吧?”
气死阎王狠狠瞪他一眼。“臭小子!想激我为他解毒?这把戏太幼稚了吧?哼!天下间还没有毒能难得到我,不过你得给我干活儿!”
他伸手拎住白函情的耳朵,不顾他一路哀叫,拖着他来到一间大屋子。
大屋子里有一个大灶,上面有一口大锅,正翻腾着滚水。
旁边有一个大木桶,而孟千波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赤裸的坐在木桶中间,一动也不动。
“大白痴!”白函情急忙冲到桶边,看他消瘦苍白的脸庞,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摸去。
“别碰!他现在浑身都是毒!”
气死阎王把白函情拉开,“你就在这里烧水,每天八大锅,少一滴都不行,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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