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情愁(9)

2025-10-07 评论


默然片刻、开口,终究也只能一句:「那么,请多珍重。」再怎么为罗泓堰担心,她都不会忘记医者本份。她的病人虽然伤势已大有起色,毕竟还没有好到能够任其独处。

夏谪月一笑,声音清朗。「别这种表情啦,我会尽快回来的。」

***

酒楼,向来是很多人流连的场所。聚时要饮酒,别时也要饮酒,欢时藉酒庆贺,愁时藉酒浇愁。所以,不管要找什么人,酒楼一向是探听消息、找人的好地方。

罗泓堰很喜欢喝酒。

他常说他可以三五天不吃饭,却不能三五天不喝酒。令夏谪月常常不禁要怀疑,这家伙身体里流的究竟是血还是酒?正因如此,在酒楼向来很容易发现罗泓堰的踪迹。

但这一次,夏谪月四处找遍大大小小的酒楼,仍无法得知半点消息,罗泓堰简直就像突然从红尘中消失。终于明白席尘瑛为什么那么担心,因为就连他也已开始担心。

一向很喜欢这个花花世界的罗泓堰,究竟什么理由让他不得不隐遁?或者,不是刻意隐遁。而是——

用力一甩头,不愿再想。罗泓堰这家伙向来祸害遗千年,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也许这个萝卜只是不知道窝在哪里玩到乐不思蜀,不想出来见人而已。

——纵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仍旧这么希望着。不论如何这么漫无头绪地找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茫茫人海中寻人无异大海捞针。他是不是该,考虑找些人帮忙:

罗泓堰究竟人在哪里?一如夏谪月所预料,他仍是在有酒的地方,只不过就算夏谪月现在看到他,只怕也很难认得出他。

不知几天没整理仪容,一身污衣像在泥浆里打过滚;蜷缩在街角一个小摊子,喝着很劣很烈的酒。

很想醉,可惜他的酒量实在太好,怎么也醉不倒。酒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可以带给他平静,也许、是在多年多年以前,那个纵情狂饮的夜之后?从很多很多年前,与那个人共度那个太过漫长的夜之后。

那一夜他们好象说了很多很多话,醒来后却一丝半点也记不得;只是从那一夜之后,他们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好朋友——对他来说或许不算太意外,但对莫霜痕来说肯定是。

心很乱,不知所措。这一次酒并不能够带给他平静,只是越来越烦躁。虽然不甘心继续如此无力,却也束手无策。酒已不是一杯一杯饮,而是一坛一坛干。

如果就这么醉死也许就可以一了百了。但他偏偏知道,那是、不、可、能。

摊子很小,人有点多。但他身上实在太脏,再加上饮酒时那份狠劲,以致虽然周围早已人满为患,却迟迟未有人前来并桌。

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在他对面落坐。

他没抬眼望来人是谁,也并不关心为什么来人要选择与他同桌,这摊子的座位本就是人人可坐——只要是来此光顾的。

「怎么,弄得如此狼狈?」低柔嗓音传入耳里,像是温柔却冰冷。

抬眼望、美人如梦,飘然卓立。

他静默半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兴师问罪?好象,没什么意义。「你来这做什么?」淡淡地,口气称不上有礼,但若论起卿飕曾对他做过的事,这种口气着实算好的。

「来,当然是找你呀。」卿飕浅浅一笑,毫不介意。

「找我,没好事吧。」态度并不热络,倒也不算冷漠。

罗泓堰的个性原就是相当活泼爱说笑,就算面对一个对他杀之而后快的人,亦可谈笑风生;若不是卿飕的作为令莫霜痕受害,他绝不致如此不客气。

卿飕笑笑,言辞轻描淡写。「如果你很喜欢『碰』我小师弟,或许不算是好事吧。」

他默然无语。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名女子本性并不坏,而他刚好是很相信直觉的人;但他也并不是不知道,本性不坏不代表就不会对他不利,也不等于就不会使用计谋达成目的。

说些谎话这种小事,自然更不算什么。

若非如此,他也不致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纵然不可否认,当初之所以会对她没有太多防心,过半的因素是由于她的气质与莫霜痕委实太过相似,并非单纯因为他不觉得卿飕会怀有恶意。

莫霜痕从来不会害他。纵使莫霜痕要害他,他也甘心被害。

那是、他与莫霜痕的交情。

不问什么理由,只问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我知道你也许不会信我,我也不打算逼你相信。」她笑得很淡很淡,令罗泓堰不由得又想起莫霜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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