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上)(10)

2025-10-07 评论


一趟来回路途遥远,但是可以把油通通卖光光,回家时候刚好准备晚饭给爷爷吃。

就昨夜例外……

低头看看七零八落的破碎上衣,简直像被狗咬。

一群孩童奔上前来嘲笑,“小傻瓜、像根草,走在路上被狗咬。跳到树上真好笑……”

带头的孩子王拉着他的油桶,其他几个同龄的孩子也一跟上,两头的油桶上下摇摆,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孩童们顽皮的捉弄--无非是想害他跌倒出糗。

郝古毅被耍得团团转了几圈之后,他一声叫--“啊!”挑在肩崁的担子一滑,“乒碰!”

油桶落地,他也同时重心不稳的摔了一跤。

孩子们将他团团围住,“哈哈哈”的大笑--“傻瓜草的脾气好,真是好玩的不得了。”

郝古毅不以为杵习孩童们习以为常的玩乐,他仅是笑了笑。

爷爷说过,邻家的孩子们是喜欢他,才会跟他玩。眼看油桶快滚出小胡同,立刻爬起来追--追回油桶,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走回家--耳闻外边的嬉闹声,昏花的老眼终于盼到孙子回来。

郝爷爷坐在厅堂门口的长凳子上,由昨晚等到现在,一颗悬挂的心终于放下。

他就怕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呆蠢耿直的性子容易受人欺侮,他舍不得骂,只好从小就拐他--人人是喜欢他才会欺侮与捉弄。

庆幸他也当真,从不怀疑自己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气过之后,感到万般不舍的无奈安慰。

改善不了别人的恶意行为,也防止不了他在外受到欺凌,记忆中的孩童天天哭着回家;被鄙视没有爹娘、受嘲笑是傻瓜。

脑袋烧坏了……

无药可救--

深深叹了一口气,郝爷爷思忖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陪伴唯一的孙子。

恐怕,将来走在黄泉路上也会频频回头,舍不下……

“爷爷。”郝古毅灰头土脸的踏进家门,赶紧放下油桶,把爷爷搀扶至桌旁坐好,他道声:“对不起,我昨晚睡着了。”

习惯这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郝爷爷昏花的老眼瞧孙子一身脏兮兮,衣裳破碎,好生纳闷,“究竟发生什么事?”

孙子从不在外过夜,而他也担心孙子太容易被拐骗,毫无防人之心,也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人间险恶。

孙子因卖油而涉足风月场所,他担忧会被娼儿给拐了钱。于是,再三告诫,在外过夜都要付钱。

心知他节俭,一个子又一个子的打了好几个死结,人傻归傻,却懂得看牢辛苦赚来的银两。

郝古毅感到心虚不已……

低着头,不敢看爷爷露出关怀的眼神,他怕说出遇见鬼的实情就会看见爷爷掉眼泪,他就会好难受……

就好像昨夜被鬼勒住脖子一样,会死翘翘……

那么,爷爷该怎么办?

此时,郝古毅想到爷爷还没吃饭,而他的肚子也是“咕噜、咕噜”的叫。“我去煮稀饭,然后喂鸡。”

一提到会下蛋的老母鸡,郝古毅开心的想--后院的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围拢过来的样子好可爱……

郝爷爷不禁摇了摇头--

……

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自我安慰与乞求老天保佑--孙子平安没事就好。

花葵隐忍着满怀怒意,有待发作--

俊美的面容透出阴森之气,犀利的妖眼瞪着卓锦文,说:“去把凤先带来。”

“是。”卓锦文瞥了一眼床榻上残留一摊血渍,心下猜个七八分,花爷的用意是什么。

警告他人--不顺他的意,会落得什么下场。卓锦文踱出房外,阖上门之际,斯文的脸庞才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跟从主子多年,早已明白,别人在主子的眼中,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花葵的唇勾起一抹冷笑--

脑中思忖:他不该放臭老鼠逃命,敢给他三文钱,真他奶奶的有种!

这只臭老鼠挑起他的兴致来了--

以往,谁不是看见他就来巴结奉承那一套;他只稍勾勾手指,多得是一群人等着跪在脚边抱大腿,缠上身来求他怜爱……

呿!

多枯燥乏味的生活。

花葵慢条斯里的啜了一口香茗,瞥了一眼桌上的银两--足足一千两。

呵,出手真是大方!

姓章的老头一死,膝下的儿女皆在争夺家产,搞得你死我活。

“啧啧……为数可观哪!”

白花花的银两谁不爱呢。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自然有人捧着银两上门来,对方还以为他卖给好大一个人情,真是够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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