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要决一生死,却还要装的表面上客套,方云轩冷冷一笑,“谭盟主,我的人呢?”
谭西文微露难色,侧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南宫左晨,笑道:“贵教护法身有不适,暂不能出来见面,还望见谅!”
“你们中原人以人质要胁,还敢自称名门正派,天大的笑话!”说话之人须发鬓白,脸上却光滑如水,一丝皱纹都没有。
南宫左晨微一仰首,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连西域七十二长老都来了!灵隐教在中原找不到能上台面的打手,要哭着回去求助吗?”
话音方落,一道细光直直朝他脸上射击,南宫左晨心下一惊,连忙后退,险险避了开来。只见方云轩身后站了个清秀男孩,狠狠地瞪着他,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不由得一怒,喝道:“蓝追呢?他怕了?不敢来送死吗!”
“他顾及往日三分情义,不忍痛下杀手,再说,杀鸡焉用斩牛刀?”方云轩举起手中的破空刀,朗声道:“尔等听着,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今日谁能从我手中夺下,方某附送人头!”
人群中骚动了起来,自从那个破空残阳的传说在武林中流传开来,谁不想将之据为己有?
南宫左晨眼冒精光,“得到了破空,要找残阳又有何难!”
“各位且慢!”一道浑厚而有力的苍老声音从人群后传出,德远方丈率领少林弟子出现在山角处。“冤冤相报何时了,且望三思啊!”
谭西文迎上前,“大师不是在闭关修行吗?”
“寺内弟子通传今日之事,老纳如何能置身事外。谭盟主,快快劝同盟散去吧,莫要再伤及无辜了!”
灵隐教十六星宿,西域七十二长老,在中原都有赫赫威名,一些偏派人士早就被这阵势吓住,起了离去之心。
“都给我站住!”南宫左晨忽然一声暴吼,无不让人微怔。
只见他阴冷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四年前与魔教在这峰顶一战,三大世家不幸落败,沦为武林中人的笑柄。我等举家北迁孤岛,闭门苦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血前耻。我要你们每一人都睁大眼睛给我看着,从今而后,谁还敢对三大世家出言不逊!”
有人不满地叫道:“那是你家的事,老子今天不想玩了,你奈我——”话说了一半,只见剑影飞闪,血从双眉之间喷了出来,下一秒脑袋已裂成两半。
众人大惊,谭西文怒道:“南宫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大敌当前,谁敢再退缩一步,就跟他同样的下场。”南宫左晨把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方云轩,冷笑起来:“你今日来,是为了他吧?”
说着拍了拍手,人群中有两个男子抬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团走了出来,粗鲁地丢在地上。布团内发出一声轻叹,却一动不动。
方云轩猛觉心跳加快,怔怔地盯着那团东西讲不出话来。
南宫左晨满脸笑意的观察他的脸色,微蹲下身一把揭开那张被血染红的布料。人群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方云轩倏地握紧拳头,心痛得浑身发抖。
鲜艳的红衣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血迹已经干涸,伤口因没有及时处理而溃烂发脓,再也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本是乌黑的长发,枯黄得失去了原来的色泽,零乱的披散在脸上,却遮盖不住那双眼处骇人的血洞,汨汨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涌着,原是艳丽的脸上苍白无他。
红色,竟是那么刺眼!
寒风里一声虎吼,天摇地震。
南宫左晨来不及反应,已被方云轩一刀劈在肩膀上,血倏地喷了出来。齐云山顶骚动不息,两派人马纷纷出手。
北宿飞窜至宫曲臣身边,见他如此惨状不禁红了眼眶,颤着双手把他抱进怀里。“左护法,左护法!”
宫曲臣的身体冰冰凉凉的,神智涣散,微弱而艰难的呼吸着,干裂的唇抖了抖,声音哑得刺耳:“北……北宿吗?”
男孩飞快地点着头,摇落的泪水接连不断的滴落在怀中那奄奄一息的人脸上。北宿吃力地抱起宫曲臣瘫软的身体,险险避过没长眼的刀剑,护着他躲到悬崖边的树下。惊慌失措地翻出身上携带的伤药,倒在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上。
嘶喊和拼杀声冲破了云宵,来往搏斗中的人影使人眼花撩乱,少林方丈痛心疾首,命门下弟子尽力将他们分开。可是众人早就杀红了眼,不分敌我,多年累积的怨气与仇恨使他们拼尽全力的厮杀。
三大世家于多年前绝迹江湖,如今再入足中原自是不同以往,令人刮目相看。今日江湖上有名无名的全聚集于此,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灵隐教众虽人数不多,却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而西域七十二长老更是奇招尽出,打得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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