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来了?
她不确定,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侧耳倾听窗外轻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他正在试每一扇窗,她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他试的窗前。她知道他打不开,他不可能打得开的,因为她已经把所有的门窗都闩死了。
她期待他来,又害怕他来。
“影儿。”隔着一扇窗,他的低语幽魅地穿透她的心。
她深深吸气,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一年的别离,有太多的心情凝结在这一刻,除了爹娘,只有他是这样唤她的名。
“影儿,让我进去。”他的恳求如魔咒一般渗进她的心底,掀起阵阵涟漪。
“不、不行……”她额头倚在窗前,抑不住潸然而下的泪水。
“我想见你,让我见你。”
他的低喃恳切得让她心疼。
“我们随时可以见得到面。”她强忍着不哭出声。
“影儿,让我进去,把门打开好吗?”他的声音里有着强烈的压抑和渴望。
“我们不能这样见面,我们不能……”
窗外传来长长的叹息。
“是因为大哥吗?”
“我怕……我怕对不起他……”她对自己没有把握,害怕真的见到了管朗之后会管不住自己。
“好。”他妥协。“既然不肯见我,那你就这样陪我说说话。”
“我们连这样说话都很不应该的。”她凄然苦笑。
“影儿,你难道真的想守寡一辈子吗?为了一个你并不爱的男人。”他直率地说出口。
“爱是什么?”她悲哀失笑。“在命运和礼教的面前,爱什么都不是。我不能有爱,我有的只是道德和责任,那会像千斤重担一样压在我身上一辈子,我这一生都没有选择爱的权利了。”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影儿,你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她无力地掩面摇头。
“我不在乎了,我一点都不在乎了。”她已经尝够了绝望的苦果,早已心如死灰了。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不想看你过得不快乐。”为什么有人会做出背叛良知,违背道德的事情来,他总算明白了。因为现在的他,就冲动地想这么做。
如果可以什么后果都不管,带着始影私奔,离开所有恼人的凡俗牵绊,不知道该有多好。
“你不用担心我。”她深深吸气,幽幽低叹。“你的妻子是柔雁,你应该多关心她才对。”
“我对柔雁没有感情,不知道如何关心起。”他很清楚柔雁是他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反叛之下的牺牲品。
“你对妓馆的姑娘们都有感情吗?”她隐隐动怒,为柔雁抱不平。“为什么你就可以对她们……”
“柔雁不是妓馆的姑娘,她们不会在一夜温存缠绵之后要我对她们负责任。”他平静地解释。
始影哑然。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也已经成为你的责任了,你就……”她的胸口突然如遭重击般剧烈地闷痛着,她捂住心口,疼得紧紧蹙眉。
“影儿?”他看不见她的异状,奇怪她怎么话只说了一半。
“……让柔雁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好吗?”她虚弱地继续说道。
管朗默然不语。
“你不是对女人都很有一套的吗?你只要用一点心在柔雁身上就行了,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
“是不难,只是我不愿意。”他不喜欢这种被迫屈服的感觉。
“算我求你,给黄家传下子嗣后代吧。不要再为我费神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已经够了。”这一年来,她比谁都清楚柔雁心里的苦,如果她的乞求有用,她愿意帮柔雁求他。
管朗冷笑。
“我想见你一面都求不得,你却为了柔雁求我?影儿,你是在为难我。”
“不,是你在为难我。柔雁是你的妻子,而我,只是你的寡嫂。”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至脸庞上,在月光的映射下透着忧伤哀怨。
他仰起脸咬了咬牙,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满的月,只觉得像一种嘲弄。
“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答应你。”他残忍地说完后,在月色中离去。
始影靠着墙缓缓瘫滑在地,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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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朗回到黄府之后,大宅里总算有了笑声传出来。
黄昭瑞和夫人不再日日愁眉不展了,府里久违的消遣娱乐也从黄夫人开始打破了,她总是拉着管朗、始影和柔雁陪着她玩牌、听戏、游园、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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