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时,正是医者所谓气灌于手少阴心经,血注于心脏之际。段云罗替无艳(42)扎完针,她靠在一旁墙面上,静静凝望着他。
无艳(42)身上之霍乱疫疾,经过她几帖药方之医治,已被祛除。
只不过他身子原就较常人体弱许多,兼以先前一年之积劳成疾,再加上这几日替她代持朝政,日夜交相煎之下,才会这么昏迷数日不醒。
她知道自个儿该好好保重,不能跟着他一块垮了身子,可只要他一日不醒来,她便一天没法子好好安眠安神啊。
“女帝,楚将军及其妻子来探视摄致王。”女宫站在门外,低声唤道。
“快请他们进来!”
段云罗连忙起身相迎。
无艳(42)昏迷后,她即刻通知他结拜兄弟楚狂人将军进宫。
楚将军一接到消息,便带着妻子诸葛小雨连夜赶来,这几日皆住在宫里,每日午后亦会来陪伴无艳(42)说说话。
“叩见女——”楚狂人一进门,声音洪亮地拱手为揖。
“楚兄,不必多礼。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当自己是无艳(42)妻子,当你是无艳(42)大哥。至于小雨,也只要唤我一声云罗姐姐即可。”段云罗说道,屈膝回礼。
“云罗姐姐,司徒无艳(42)今天好点了吗?”诸葛小雨跳到段云罗身边,一对圆澄眼珠认真地看着司徒无艳(42)。
“和昨日一样。”
“那就代表没变差啊,很好、很好!”诸葛小雨一迳点头,对着段云罗又是一阵笑。
段云罗被她的笑容影响,也不禁绽出一方笑容。
“无艳(42)体力透支,这一、两日应该便会醒来了。”段云罗轻声说道,心里疚意若不说出口,实在难受得紧。“我不在的那几日,他依旧日日早朝,替我将这些时日之各省奏折全都批阅了一回,恐怕是日夜都不曾好好休息,才会累出这等病来。”
“无艳(42)辛苦至此,偏偏他那几日代政之举,却也让官员间流传着摄政王有窜位野心之语。”楚狂人说道,对于那些迂腐官员脑中污秽想法,着实不痛快。
“司徒无艳(42)若有窜位野心,当初直接自立为王不就得了。”诸葛小雨抓抓脸颊,奇怪地说道。
“那些内心有阴谋诡计之人,脑中自然都是阴谋诡计想法。当然多少也扯了一些无艳(42)恐怕自己不足以镇压天下人,是故才找了女帝为傀儡之类的胡言乱语。”楚狂人魁梧如山身子,一板起脸孔,怒意便排山倒海而来。
“那路一人全都是糊涂蛋!无艳(42)若不是为了迎云罗姐姐回来,何必那么煞费苦心。军旅生涯,可没他们想象那么简单,无艳(42)这么一个风吹就要倒的美人胚子,光是那行军床,就够折磨死他了。”
诸葛小雨双手插腰,大声说道,一脸想冲出去找人算账之慷慨激昂模样。
“怎么,你才在军营里住了一段时曰,便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了?”楚狂人浓眉一挑,笑望妻子一眼。
“军营生活我是不清楚,不过大锅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贪嘴易饿之诸葛小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楚狂人拧了下贪吃小妻子圆嫩脸皮,惹得她哇哇大叫。
段云罗握着无艳(42)的手,心里此时更加难受了。
无艳(42)从没提过那段征军之苦,可她心里又岂会不知情?
以他身子虚弱程度,南北奔波根本是大忌。况且,以他个性,他不会要军队伙夫特别为他做些什么。他应该便是默默地将那些菜肴以比别人更长时间嚼烂,再逐一吞咽而下吧。
段云罗低头让两颗泪水落在杨上,心里酸楚阵阵翻绞着。
他是为了她而一路撑持下来的,而她为他做了什么?
她因为笃定他不会离开自己身边,便费了更多心思来为天下人东奔西忙。明明他求的也不多,不过就是想着她多陪他一些罢了。
“云罗姐姐,我说错话了吗?”诸葛小雨睁着眼,心虚地问道。
“你没说错话,是我想起我错待了他,一时心里难受……”
“等无艳(42)醒来,你再多陪暗他,不就成了吗?他那么在意你,你一笑,他就飞上天了。”诸葛小雨一本正经地说道后,抬头对着楚狂人又是一阵笑。“就像狂人大哥一笑,我一颗心就快跳出胸口了一样。”
楚狂人瞪着他的小娘子,黧黑脸庞顿时染一层麦红,难得地手足无措了起来。
段云罗拭去泪水,笑着将目光从他们俩移至无艳(42)脸上,柔声地说道:“无艳(42),你听到小雨的话了吗?你若是当真在意我,便得快点好起来才是。”
“司徒无艳(42)——这片江山是因为你想扛下来,我才选择了避战,成全了你这番心意。”楚狂人大吼一声,也跟着粗声帮腔起来。“你别以为躺在那装死,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国事全扔给女帝一肩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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