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是谁?孤傲如虎,冷峻似神,是他?白帝皓铮!那碎了一地的寒玉,为何反映出崇拜的目光?是自己的目光?不可能,护嫉和仇恨还来不及,哪里会崇拜?看清楚再说……黑帝踉跄着想蹲下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拎起,「白痴,给我回去!」不由分说,就被拖进屋里扔上了床……
最恨他这样的自以为是和蛮横无礼!
黑帝跳起来咆哮:「我的事你少管,死活都轮不到你来多事!」
那双眼睛看自己的时候,向来万年不变,冷静到残忍的地步,「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又是月明叫你来的?」黑帝突然无法抑制狂怒的心情,「滚,滚得越远越好!」一口血喷了出来,鲜艳刺目。肋下一麻,就倒了下去。在白帝面前,自己总是像小孩子一样无还手之力。
药入口,水灌下,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恨,恨他的冷酷和无情,更恨他眼中根本没有自己!闭上眼睛,烧心的难受。月光照进了屋里,地上一片银白。那依稀的影子,高大而英武……他没走,就站在窗外。
不知为什么,烈火中煎熬的心,忽然一片清凉。
白帝默然仰望着一轮明月,这一刻,思绪飘向很远的过去。
第一眼见到那个任性妄为,狂傲自大的玄冰,震惊的却是他和母亲的酷似。虽然不是亲生母亲,疼爱他超过亲生的女子,给了他一生中最温暖的关怀。这是他始终无法真正厌恶玄冰的理由。
从相识到如今,十余年过去,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争吵和争斗,他越是不予理睬,那家伙便闹得越凶,死缠烂打要胜过他。
不胜其烦。
也许月明说得对:「玄冰从小缺乏关爱,母亲那样爱你,他当然会妒嫉,认为你抢走了母亲。他这个人,小聪明有,大见识胡涂,可怜亦复可悲。哥,你就看在母亲的分上,多宽容他一点。我不可能一辈子陪着玄冰,只有哥哥你,多关照他一些。」
看在母亲的分上……
白帝唇边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只当玄冰是孩童,慢慢教导于他,待日后与他寻个好伴侣,自己便可放心了。
夜凉如水,悄然返回屋内,慢慢替黑帝盖上锦被,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绝美笑容,微微的叹息声,静静融入了这如水的月光中……
***
涉心
一白一黑的身影迎着山风凝立,前方,是荒野空芜的山谷。黑帝忍不住抱怨:「这种鬼都不来的地方,会有轩辕神功?」
「我没让你来。」白帝淡淡的一句,差点将黑帝噎死。
黑帝恼羞成怒地暴跳,「私用金龙令进轩辕谷,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得监督你……」
这不是自己要说的话,可是为何出口就成这样了呢?
白帝的眸子没有一丝异动,声音仍是那么平静无波,「你总喜欢以己度人。」
死活追着来到轩辕谷,就是为了听白帝这句冷酷而残忍的话?那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白帝来?仿佛他到哪里,自己就会追到哪里一样……发怔之时,白衣飘扬的身形,已经踏入了狭小的山谷。黑帝连忙跟上去。也许,追逐那白色身影是自己唯一的人生目标吧。
但见迎面峭壁干寻,矗天直上。图上所绘的那条人行小径,本就不显,现在早为深草所掩,似乎亘古便无人行走过。四外草树丛杂,荆榛匝地,无路可通。
抬头看,崖顶万松青苍,也有挺生于石罅崖隙之间。满壁皆是蟠屈郁伸,恍如干百叫龙,怒欲飞腾。更有葛萝藤蔓,寄生苍鳞铁干之上。一阵山风过处,叫枝齐舞。山谷皆鸣。
饶是黑帝天不怕地不怕,见此情景,仍然不禁打了个寒战。
轩辕谷,传说中的死亡之谷,除了掌握金龙令的五方帝之外,任何进入的人都不会生还。
可是这里虽然荒凉,却感觉不到任何危险,连日常的毒蛇猛兽也不见一只。
「这才是真正的凶险!」走在前面的白帝,突如其来的话吓了黑帝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白帝脸上掠过淡淡的笑意,玄冰其实心思单纯,不懂伪装,比起世间那些虚伪的人,容易看穿得多。
「哼,不用你提醒!」黑帝负气抢先便走。
似乎故意要胜过白帝一样,那黑色的背影迅如流星,急掠而去,淹没在万众苍莽之中。
无意比试什么,只是淡然而行,却丝毫不见落后,比起黑帝的全力而行,白帝是如此的潇洒闲适,直如在庭院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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