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吟被他暗使内力拍得骨头都快断了,奈何有口难言,当着情人的面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好咬牙吃下闷亏,甩过去一记“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楚大哥,这条密道自离京之后可曾修动过?”沈烟清若有所思地盯着楚瑛,后者收回手去,指了指与石室相连的一道小门,道:“这条出口,通向丐帮的香堂,是四年前加的。”
沈烟清皱眉,道:“楚大哥易容成乞丐,难道是……”
这么说起来,江湖上出现漳州酒丐贺长义这个人,也差不多有六年时间。
楚瑛含笑点头,道:“贺长义就是我,扮乞丐比较方便,走在路上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沈烟清笑意盈盈,道:“楚大哥竟做了丐帮长老,烟清着实意外。”
“呃……”楚瑛抿了一口酒,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道,“若我告诉你,李容亭是丐帮护法,你信不信?”
“不信。”沈烟清直截了当地丢过去两个字,楚瑛没趣地摸摸鼻子,太不好骗了,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在淮北道中,与风吟在一起的,也是楚大哥么?”沈烟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楚瑛春风满面,道:“是啊,我知道程秋远是假货,本来想暗中帮你一把算了,谁知怎么冒出个护花心切的傻小子。”
不能言语的楚风吟突然一扯沈烟清的袖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相谈正欢的两个人立时收声,楚瑛一甩袍袖挥灭了烛火,三个人屏息凝神,脸色都沉了下来。
黑暗中,听到机关开启的声音,却许久不闻人声,等听到哗哗的水声拍击石壁时,为时已晚。
楚瑛“嚯”地起身,咬牙切齿道:“王八蛋李容亭!”
沁凉的水很快漫灌了进来,楚瑛解下衣带让沈烟清与楚风吟拉着,借着夜明珠的光芒,闭住气,身体如鱼一般逆着水流而上。
憋着一口气,穿过数条交错的暗道,水还在不住地涌入,看这阵势,八成是引来了护城河的水。
楚风吟一手拉着衣带,一手挽着沈烟清的手臂,凑过去吻住他的嘴唇,渡过去一口真气,楚瑛心里已经将李容亭骂了个千遍万遍,无意间回头看到这一幕,险些笑出来。
楚风吟瞪了他一眼,手指一弹,一股内力激开水流,朝楚瑛背后砸去,被一拧身闪过,楚瑛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双脚一蹬,踢出连环水泡作为回礼。
沈烟清哭笑不得,关键时候,他们居然还要起内讧?
手掌拍击水流,拂开那一串来势汹汹的水泡,松开衣带,足尖一点石壁,身体已越过楚风吟,夹在两人之间。
两位楚姓男子这才消停下来,继续在水中穿行。
楚风吟小时候,不仅在后院掘蚯蚓,有时候也捉捉蟋蟀。
蟋蟀比蚯蚓灵利得多,常常跳几跳就钻进洞里,那时候,懒得动手挖的楚三公子会端来一盆水,从洞口灌进去,不消片刻,那可怜的虫儿便得乖乖地爬出来。
有的时候顽皮劲儿上来,干脆从窖中偷来一壶酒灌下去。
谁料十几年后,现世报还来,他们三个成了被淹掉洞穴的蟋蟀。
幸好李容亭没有往水里倒辣椒油,他苦中作乐地想。
七拐八绕,终于穿过一道断裂的石墙,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水流也和缓了不少,三个人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暗道原来早被改得面目全非,在护城河堤上开了个口,正在广安大桥下,只要开启相连的石壁,大水便狂涌而入,不用想也知道是李容亭干的好事。
深秋天气,河水冷得刺骨,三个人缩在桥洞下,瑟瑟发抖。
楚风吟解了哑穴,率先发难,讽道:“老头子,喝饱了没?”
楚瑛嘴角抽动几下,道:“小畜生,满口废话!”
“都住口!”沈烟清阴着脸,低斥一声,两位楚姓男子再度休战,老的那个拧着眉毛思忖对策,小的那个蹭到情人身边,连哄带赖,最后干脆抱住不撒手。
楚瑛冷眼旁观,见沈烟清嘴唇都冻紫了,心也乱了,顾不上多想,一咬牙,道:“就赌这一回,李容亭八成派人在将军府或丐帮堵着,未必能想到我们会逆流而来,上岸吧。”
沈烟清正在犹豫,楚瑛已钻出桥洞之下,楚风吟神色一凛,点了沈烟清的穴,抱着他潜入水中。
说时迟,那时快,暖暖秋阳之下,一张货真价实的渔网从天而降,将楚瑛兜头罩住,紧接着,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堤岸上,语声带笑——
“楚瑛,你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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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清
楚风吟
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