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想请你吃饭。”王梓擦汗。
“那不行,怎么能让你请,说什么也是哥哥我请。”拽过王梓的手叶云桑决定得不容分说。
王梓继续擦汗,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知道该酝酿什么样的话题应付待会的约会。好在,叶云桑从来都不是一个缺乏话题的人。
他虽然不能和王梓一起讨论多明戈的歌剧,也分不出梵高和毕加索究竟有什么不同,但只要落地一坐,几杯白干下肚,他就能侃上一天。所以,当他们两人在老刘的火锅店落座之后就开始互相痛说革命家史。从铁梅他二大爷一直说到洪湖赤卫队。从X大风云录直说到市政厅人际关系谱。
一来二去,酒过三旬,两人都忽悠开了。抱头痛哭,只恨相逢太晚。叶云桑将王梓引为了生平第一知己,而王梓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哪里还记得什么恋爱第一步。互相搀扶着,两人又从老刘的火锅店晃到了巷头的卡拉OK厅。
从本质上来讲,叶云桑是个粗人,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命不凡。其实,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这个特性和层次没什么关系。正如,煮面的的叶云桑会在看新闻时,发出一声不屑的评论。并且认为自己没能进国务院是党中央的一大损失。又正如,王梓在市政厅就常常觉得仕途失意,而且这种失意和自己的才华成反比。只是,王梓的自命不凡相较于叶云桑更含蓄一点。但两个本质有共同点的人,仍然是会产生相惜的。
所以,两人抱着话筒,含泪高歌。彼此发泄心中的郁闷与不平。
人到中年啊,人到中年啊,其实感慨是多余的。生活的失落把感慨的时间早已经消磨得无处可寻……
从卡拉OK厅出来的时候,两人连路都走不稳了。记不清干了多少瓶酒。只记得两人将经典曲目唱了个遍。
他们那个年代追忆青春的歌曲很少,有的只是脑子里的记忆。尽管如此,这一番激情的歌唱仍让王梓又回想起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那时的他很年轻,自命潇洒也自命不凡。有过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有过通彻心扉的人生别离。只是一切都成为了记忆。想到这里王梓很心酸,抹去了眼角的老泪,搀扶住身旁的叶云桑在风中高唱起了国际歌。
两人继续大步前进。在面馆门前的榕树下呕吐起来。
最后,两人的高歌结呕吐中结束。
“靠!”叶云桑骂了句,傻傻的笑起来。点了根烟,在升腾的烟圈里叶云桑想起一个人来。他死了很久的老婆。
其实,他今晚也很懵,难得动情的发了感慨。只是他没有什么白衣飘飘的年代,他那片白衣飘飘的年代里几乎全是这个女人的记忆。用曾诚的话说是痕迹深刻,而王梓则会表达说那是清涩记忆里美好的印记。到底是痕迹还是印记叶云桑弄不太懂,他只知道在十六岁那年,有一双手引导着自己第一次感受了什么是女人。
那个时候他很嫩,嫩到分不清阴道与尿道的区别,可是至今为止他都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手握住他老婆胸部的感觉。后来,也不是没有摸过其它女人的胸部,但不是太小就是太大。想到此处,叶云桑很想哭,一种男性光棍的悲哀袭上了心头。
他很想念他老婆,很深刻的想念。
抱住王梓,叶云桑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苒,阿苒……”
他哭得很心酸,眼泪和鼻涕不停的抹在了王梓的胸口上。
又起风了,榕树在风中沙沙做响,榕树下,王梓觉得自己清醒了些。他看向了埋在胸口的叶云桑,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想哭。实在是太感伤了,这个夜晚。
抱住叶云桑,王梓和他瘫了下去,瘫倒在面馆的门前。这时,朦胧透出的月光照在了叶云桑的脸上。出奇的柔和。看着他的脸颊发神,王梓楞住了。因为,这张哭泣过后熟睡的脸显得特别的纯真和安静,是一种迥异于往常的诱惑。
轻轻的吻了上去,王梓眼前的景象忽然交错。一片白衣霏霏,一片树叶飘落零。
这是梦幻的,这是感伤的,这是浪漫的,可在这个浪漫的时刻有一个人很杀风景的出现了。
“放手,你对我老爸做什么。”
冲出来,曾诚一拳将王梓掀翻在地。没有明白任何意义的叶云桑只将眼睛睁开了半秒又嘟囔着翻身睡去了。而王梓愕然的楞在了原地,他忘了,这个男人有一个儿子。也忘了,此时此刻他正在家他们家的门口。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道怎么分辨,王梓从地上爬了起来,与曾诚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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