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非实在很不平。
刚刚抓起猫食碗他就知道那只猫食碗是用纯金做的,难怪阿姊常喜滋滋告诉他,宫里别的东西不多,就金子最多。
这年头,连只猫的日子都过得比人来的好。
用金子的碗不说,竟然连凡人根本不能吃得「御皇王母饭」都能这么随意吃,怎么叫卫非不嫉妒。
当然他只是不平这猫有黄金碗可以用,只是为天下的老百姓叫屈,绝对不是在嫉妒那只猫有「御皇王母饭」可以吃,绝对不是。
卫非如此作想。
话说那猫此刻也十分不平,这人在干嘛!
简直是存心和它这宫猫首领过不去,抢哪只猫的饭不行,要去抢它的饭。冷冰冰的猫儿眼微斜,睨著打量著正为自己与民分忧的高尚情操而得意,看著眼前猫食碗发呆的卫非,猫儿伸爪在他面前挥挥。
要说这人不贪图它碗里的食,谁信啊!
要是再不把它的碗还给它,它就对他不客气!自家猫爪正需要磨磨,这人自动送上门它也懒得挑了。
哪料等了半晌,这人竟然对它视若无睹,忍无可忍,猫儿正欲挥爪往他脸上招呼去。却听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猫儿分辨不出那种属于人的情绪,叫作气急败坏。
「卫非!你也太过分了,竟然连猫儿的食物都不放过。再怎么贪吃也要有个限度,怎能这么不作?」
听不懂来人说的话,但那人猫儿很熟,怀里总是温温暖暖的人,它很喜欢抱著自己的人,虽然抱它的时候那人的脸色总是很僵硬,而且是一个老女人的命令下,那个老女人是它的主人。
这人抱它好像总也不太情愿,但猫儿拒绝承认那人不喜欢它。
以为这人又是来抱它的,猫儿温顺的冲他叫两声,可这人却只记得和那个想抢它饭的坏蛋说话。似乎自己被忽视了,其实猫儿和人一样,也会嫉妒,猛力一挣扎,跳下了地,它骄傲得扬起尾巴在那个名叫令狐温楚的中书舍人腿边磨蹭。
可是,这人还是没有理它。他理的是抢它饭的坏蛋!
而且那个坏蛋竟然比它还委屈!
「我没有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抢猫儿的饭了,别冤枉我。」
「你还说,你还说不是,你都把猫儿的饭碗都抢在手上了,你还说你不想抢它饭?我不信。」
「我没有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用胡麻饼发誓,我真的没有想抢猫儿的饭。」
卫非叫屈,这次温楚真是冤枉他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去抢猫儿的饭啊,这样欺负弱小的事情他是不干的。好歹他也有他高尚的情操,高贵的侯爷自尊!
臭温楚,也太小瞧他卫非了。
也许是卫非黑亮眼睛实在委屈得有些过头,也许是因为卫非用来发誓的是他最爱的美食,令狐温楚虽然还很怀疑,但也总算是有点相信他。
「真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昂头挺胸,卫非振振有辞。
看这样子似乎是真的,连大丈夫的名誉都拿出来说了,自己再不相信好友,似乎也不太对,令狐温楚正打算和颜悦色好生安抚卫非,刚抬头,立刻瞠目结舌——
这人竟敢强抢陛下手中的杂果点心?
谁也不知道当今的陛下龙轻寒是什么时候到的。他来到这里是来找杜太后养的猫,手中端著那猫最爱的杂果点心,打算用来诱猫。
龙轻寒没想到自己手上的猫食也有人敢抢,而且抢得这样大方。
虽然这杂果点心也是人吃的食物,但在宫里无人不晓得,自从太后养得猫爱上它之后,就没人敢吃这东西了,连身为皇帝的他也一样。
现在还有人不知道这点,把猫食当成点心狼吞虎咽。
皇帝说不吃惊是骗人的,更吃惊的人却是卫非。
这个人看上去好眼熟,很像他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努力瞪大眼,嘴里起劲的啃著杂果点心,卫非含混不清的冲他打招呼。唉,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怎么还长得和寿桃糕一样又红又白,他好想咬。
不过这人是谁啊!想来想去想不出,卫非压根忘了眼前人就是当今圣上。按理说,他拿了人家的东西吃,是应该和人打声招呼的,想也不想,卫非脱口而出。
「寿桃糕,你好啊!」
寿、桃、糕!
摸摸自己的脸,龙轻寒呆了。
至于令狐温楚,彻底傻了。
他不认识他,他绝对不认得这么丢人现眼的朋友,哪里有个洞,好让他立刻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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