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就还是让他先当着学习部长吧,院学生会改选的时候,我再给他们推荐。”
“……”沈雨浓郁闷地想仰天长啸,你们爱干吗干吗吧,反正我说话有屁用啊?
两个老师越聊越有劲,忽然宋老师就想起来:“对了,听说院学生会的那个主席是主动想辞职的?”
“对啊,很不错的一个干部,做事情有条理,也稳重,上次路校长还说办得不错的那次下乡支教活动就是他负责组织的,我还想让他再做一年,可是他说想专心学习,主席事太多了,忙不过来。我就跟他说,沈烟轻,年轻人要多锻炼才能很快地成长起来。你的学习也不差,你看你的这个机会多好啊,以后出到社会这就是你的资本……对了,沈雨浓,我们院的学生会主席跟你还是一个姓哦,有机会给你们介绍一下,很能干的一个人,我很看好他。你跟他可以多学习学习。”
“谢谢老师。呃他……是我哥。”他们的军训服是纯军绿的,上下一色,衣服外面有赭红的硬皮带系着,里面是土黄的衬衫,搭着深蓝色的领带。头戴傻不拉叽的同色绿军帽,脚踩好几十年前流行的解放鞋。
这身装扮说不上好看难看,反正中国的军服大多也这样。既然人人都这一身,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多也习惯了。不巧的是如果每个人都穿着傻也就算了,偏偏一色军绿里杵出沈雨浓这么一号人物来,宽肩窄腰,从笔挺的衬衫一上身,套上领带(领带都是已经系好的活结,往脖子上一套就行,跟上吊一样简便),寝室里的三个人就开始啧啧称赞,可后来再把那外衣一披,戴上军帽,一群人立马一口水喷了出来,直说这绝对是打入我军的特务。
果不其然,这第二天一上篮球场就给教官盯上了。中文系人多,尤其女生多,分成四个排,三个女生排一个男生排。沈雨浓因把军装穿得太过出众,即时就被指定为这唯一的男生排副排长。
所谓副排长这种职务说白了是就是给教官排长跑腿兼捶背的,好处当然也有,领队的时候可供人观看且免收参观费,从而在开学之初就能迅速在百来号人里混个脸熟。这种一开始就给人“此人很突出”的印象在大学里最吃香,绝大多数纯朴的群众会把这一小小的委任跟老师的看中联系在一起,以后但凡大小职务竞选改选民选,这类一开始就突出的同志很容易受到四周民众的推崇,顺理成章地成就高位。所以虽然是个跑腿捶背的活计,也多的是人想做。
但是,沈雨浓想当官吗?不想(已内定为学习部长)。
想受大众瞩目吗?不想(从懂事起这个愿望就没实现过)。
想赢得女生好感吗?……(一把揪起作者的衣领:你欠揍是不是?)
所以?
他很郁闷。
他发觉自从上了这个大学,除了能跟他哥在一起,郁闷的事是一件接一件。从小他就深刻体会着一句至理名言:人怕出名猪怕壮。
平凡,普通,不是他想就能得到的东西,越长大,他越看得清透,就越能知道,他哥在他身边的时候为他挡掉了多少麻烦。
所以一想到现在能和他哥一起呼吸着这学校的空气,一点点走过他哥曾经走过的路,做过的事,甚至他老哥也军训过,也许就是这个教官带过,他还是笑得出来的。
军训的苦想必所有经历过的人都深有体会。要说中国大学新学期开学如果永远定在8、9月份,那么新生们永远也别想摆脱刚风光地进大学就变成煤炭的命运。那形象,才叫一个变态。纵然是沈雨浓这样的原种白人,也不行。
除了猪不能太壮的教训,他也深深懂得人不能太高的悲哀。要不为什么人总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大凡打雷闪电就是一天然避雷针,大太阳底下自然就是一吸热片,所有的阳光都恨不得跑他那儿来,所以大伙儿都爱挨他站,多好的树荫啊,还是紧跟队伍的流动型。
才两天下来,他那身从没受过风吹雨大的白嫩皮就跟烤熟了的苕(该地方言,红薯)似的,红得都不正常。他哥来看过,赶紧给他拿了药膏过来,这样下去,一张皮给晒下来都有可能。不过两个星期,他脸上就开始脱皮了,看着忒吓人。
教官交代他事情的时候看到,都吓一跳,赶紧说,得得,你也先别忙了,跟大伙一块休息吧。午后两点,正是全天的日照最强的时间,连教官都怕学生中暑,解散在树底下休息了,就他一个人得一下过去给其他排的排长传口信,一下得汇总全连的日记交给领队的陈老师,这样跑来跑去等忙完,休息时间也过了。不脱皮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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