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轻听她这么说,一顿,才“哦”了一声,对她点点头。沈雨浓则掐了自己半天,才没冲动地冒出一句:谢谢妈!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两个人正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窗外从广场方向升起的烟火映亮了整个夜空。
那些华丽又短暂的闪光,映衬着黑暗的幕布上,充满艳丽的冰冷。
沈烟轻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感觉沈雨浓把他搂得更紧了。他的脊背贴在他的胸膛,像靠着一个熊熊的火炉,温暖得惬意。
“哥,你累了吗?”沈雨浓探探头,看到他好像睡了,便用脸颊在他脖子边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也打算睡了。
沈烟轻却一动,翻了身,抱住他,送过来一个吻。绵长的,让人窒息的亲吻。等到两个人分开时,都已气息不稳了。
“哥……”他难道是还想再来一次?
“春节快乐。”沈烟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沙哑的声音从润湿的唇中吐出来,说不出的性感。
“春节快乐。”沈雨浓也笑,又吻住他,在他的唇间说。
沈烟轻一用力,翻身压在他身上,黝黑的眸子掩在低垂的眼帘下,只微微让他看到一抹星子般微亮的光。“如果今年真的就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某个大预言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危言耸听的江湖骗子而在一千还是几百年前留下了预言集。据说其中的很多预言都已成真,而最后一个,便是1999年,九星十字,世界末日。
而1999年,在现在,无论是西方的新历还是中国的农历,都已经来到了。
沈烟轻在烟火的灿烂中闭上眼睛,很不负责任地希望,如果真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那么,我们将什么都不用害怕。
“最想做的?”沈雨浓轻轻地搂住他的腰,想了一下,笑,“我只希望世界崩溃的那一刻,是跟你在一起。”
“真没创意。”沈烟轻摇摇头,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沈雨浓偏了头,方便他下口。“你只问我要做什么,又没问我要创意。那你呢?你最想做什么?”
沈烟轻还在咬他,一口又一口,牙齿慢慢地在皮肤上划过,不很重,保证明天不会留下痕迹,不是撩拨,是发泄。许久,才伏在他的颈边,跟他反方向地侧着头,轻声说:“那时,我只想还能牵着你的手。”
只是听他说话的那个口气,不知怎么,沈雨浓鼻子竟不由一酸,眨了眨眼睛才答:“还不是跟我一样?还说我没创意。”
沈烟轻又沉默了很久,才转过头,对着他的耳朵说:“当然不一样。你说在一起,我说牵着手。”
“哪里不一样?”沈雨浓也转了脸过来看他。看到他沉静的眸光,认真得严肃的表情。感到他的手慢慢盖在自己的手上,立即反手握住。
“那么乱的时候,会走散了。我要牵着你的手。”
“然后呢?”
“一起看着地陷下去,天塌下来。”
“再然后?”
“才是在一起。”
沈雨浓浓长的眉睫垂下,深深切切地吻他。
“好。我们要牵着手。”
然后跟天地一起融化。血肉都融为一体。
在一起。
***
春节过了没几天,沈妈妈就走了。
沈妈妈走了没几天,他们就开学了。
元宵节,是在学校过的。
又一村常年供应桂花汤圆,到了那天头一次出现抢购风潮。沈烟轻不爱吃甜的,跟沈雨浓两个在寝室里分着吃一碗。舒彦、许华他们几个都不在,李隽过来串门,还拿了从家带的甜酒过来,三个人又说说笑笑地吃了。
却见陈宪吟着诗进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
李隽拿勺子一敲杯沿:“别酸了,快来吃吧。我们家自己酿的甜酒,就剩这独一份了啊,不快就没了。”
“非也非也。”他只管摇头晃脑地竖起根手指摇摇,“此乃大事,非区区甜酒可比。”
“喂,大老远拿来的啊,什么区区?切,不给你了。”李隽不乐意了,刚拿起那个杯子,又被陈宪一把抢去。
“哎,我又没说不要。你急什么?这不在忙正事吗?”说着捧着杯子对沈雨浓神秘地一笑,“沈公子,在下现在可是绣球专使,限时专送绣球一个,你接还是不接啊?”
沈雨浓一愣,立即看了眼旁边的沈烟轻,笑着摇头:“不要。”
“啊啊?”陈宪没想到他这么果断,禁不住凑过去,“你问都不问,就这么拒绝?这次可不比上次的恐龙,本系美女啊。”他最近迷上上网聊天,沈雨浓他们对恐龙这种术语也被迫听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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