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爷,其实老爷子、老夫人完全是因为急着想抱孙,才会出此下策。况且您也老大不小了,呃……小的是说,您若再继续拖下去,很快就会人老珠黄,呃……不对,是……」严明搔头,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主子消气。
「龙少爷,您好歹也说句话吧。」严明苦着脸。
好吧,豁出去了!严明咽咽口水,反正这回他横竖都是死,不如就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努力游说少爷接受这桩姻缘,或许他这条小命还有存活的机会。
「龙少爷,少夫人可是老爷子和老夫人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拍板定案的最佳人选耶!少夫人美若天仙、貌赛西施自然是不用说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少夫人个性贤淑温柔、知书达礼,懂人情、识大体,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上得了眠床。简单的说,就是走出去看起来像是贵妇,进了厨房又变成主妇,上了床转身变成荡妇,呃……最后一点当我没说,这要等少爷您亲身去体验……唉,总之少夫人绝对是对上谦和有礼,对下体恤有加,有旺夫益子命格,有坚忍不拔的人格……总而言之,她就是最最适合龙少爷,也是最最适合源家的当家主母人选啦!」呼!这么长一段话他一口气说完还真喘哩!经过他这样打拳卖膏药似的强力推荐,龙少爷应该能接受了吧?严明暗暗祈祷。
「退、回、去。」听完他的话,源苍龙只挖了挖耳朵,非常非常不赏脸的说了三个字,便拍拍屁股走人。
「嗄?」什么退回去?退什么回去?严明愣住,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喔,还有,」临走前,源苍龙邪恶的瞇起眼,回眸一笑说:「我看你倒挺适合当媒人的,源府大总管这个位置对你来说可能太委屈了,我看下份工作你就考虑去当媒人婆,啊,不,去当媒人公吧。哈哈哈……」
「龙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受人胁迫啊。」呜呜……他这大总管可真难当啊!严明在心里哀叹。
「这我可管不着。我只有一句话:退、回、去。」
严明闻言苦求道:「我的好少爷呀!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挑萝卜,不满意包退。而且老爷子和老夫人绝对不会准的。而且楚家姑娘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说退就退。」
源苍龙沉默着。
「呃……」惨了!严明缩头。
「你以为眼前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源苍龙不悦的转身,方才脸色稍霁的面孔,霎时又一副风雨欲来的态势。
严明眼见情势不对,缩着头,准备接受最严厉的苛责。
源苍龙深吸一口气,压下原本准备爆发的情绪。「总之,这差事就交给你了,你就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我爹娘吧!办不好的话,你包袱收一收,准备转行当媒人公去吧。」
「呜……」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倒楣的都是他?严明抱头蹲在长廊上哀嚎。
呜呜……他上辈子绝对是欠源家银两没还清,所以这辈子才要如此作牛作马的来抵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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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无云,点点星子伴着一轮满月。
虫鸣恤哪,流萤点点轻跃于树丛花间。
一名青衣男子悠然坐卧在「摘星阁」,他单手支颐,闲适的倚靠着阁楼露台,衣裾下襬随风飘扬。
他的目光远望着满天星斗,偶尔可见他的视线会飘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厢房中。
牛郎、织女星隔着悠悠天河遥遥对望。突然,一道银蓝色流星划过天际。
是织女的眼泪吗?或许是的。男子在心中如此自问自答着。
过了好一会,男子唇边浮起一抹微笑,从怀里掏出一把从不离身的玉笛,幽幽地吹起如泣如诉的曲调。婉转流华的曲调,在银白的月光中,溜溜地向上攀升、又攀升。澄澈透明的笛音如池中蛟龙,凌空飞腾,翻旋、再翻旋。
风停了,铃虫竖耳谛听。
夜静了,莲花合掌谛听。
天地寂静。
谛听谛听谛听,宇宙万籁俱寂,沉默地,谛听。
一曲吹毕。
月色也更深,更醉人了。
源苍龙陶醉地对着吹笛男子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天我这凡夫俗子托兄弟你的福,总算是大开耳界了。」
「好曲,好酒,良辰。」那青衣男子以修长纤秀的指举杯,回敬一盅。
「好个良辰。」源苍龙自嘲似的笑了笑。「既是良辰,那么慕风,你告诉我,为何我有种严重受骗的感觉?」他根本不想娶妻,就算哪天心血来潮要娶,也得娶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像今天这样胡闹似的婚姻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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