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大夫笑道:
「好了,公子眼睛全瞎,但也不是很难治。赵姑娘,妳要留下吗?」
「当然!」
女大夫点点头,又对他道:「公子,请脱衣服吧。」
趟英芙面色大惊,脱口:「脱什么衣服?妳要干什么?」
「针疗啊!」她拈起一根银白的细针,比了个狠狠戳的手势。「要对准穴道扎进去,才可以治那个那个。」
「……那个那个?」傅临春扬起眉。
「唔,就是眼睛啊!香香让许多大夫看过了吧?那些大夫都治不好你的眼睛,但你要相信我,只要经我手的,哪个不起死回生?来,脱衣,快脱衣吧!你放心,医者父母心,不管你是男是女,在我眼里都跟刚出生的婴儿没两样,来,宝宝,脱吧,我保证不起邪念。」
傅临春闻言,也不斥责她的轻佻,笑道:
「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节,那就拜托大夫了。」语毕,他解开腰带,听见一声惊呼。接着,他脱下红色外袍,春光微泄,门哐啷一声,用力过猛又弹了开来,赵英芙已经狼狈地逃跑了。
他动作一顿,继续脱下中衣,露出精实偏白皙的上半身。
「哥哥别心慌,妹妹呢,也瞧过不少男子的身子,口水不会流得太快。」字句很轻浮,但语气很正经,似乎对他身躯完全免疫。
她看见他扯下的长黑锦带里暗袋鼓起,不由得暗诧。他的瓜子都放在袖里暗袋,腰带的暗袋里会放着什么?可别是青门搞的鬼……思及此,她直觉要去碰,傅临春突地扣住她的手腕。
「别碰。」
她一怔,望着他无神的眼睛。娘咧,江湖人这么神能?连她左移右移都知道?她试着要抽回手,他却没有松手的迹象。
「那是故人之物。」他淡声答道。
「故人……失礼失礼。」
他眉心有些褶痕。「为什么妳手这么冷?」
「唔……我太紧张了……」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傅临春翻手探向她的脉门。她面色紧张,细长的眼珠骨碌碌转着,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松手。「妳身子没有问题,体质关系么?」
她低声哈哈笑:「是是是。是体质,我是夏冷冬暖,晚上很好抱的。」
傅临春当作没有听见她暧昧的言语,见她离开椅凳,贴近自己,仿佛在研究哪里好扎针。
他也就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任她研究。
「刚才,妳没把到脉。」
「我才学一个月,要真能把到,我就是神医了,这个针……随便扎不知道会不会危险?」她吞吞口水,只觉这人肌肤线条十分具有美感,甚至,很有弹性。
所幸,她已经成为柳下惠了,真的。
「妳指下半截拇指距离可以下针。」
「喔……」李今朝很仔细地算着,拇指轻轻压上他的肌肤。「这里?」
「就那里。」
她小心地扎进去,看着细长的银针没入他柔软又结实的肌肤,那真是……真是有种虐人的快感。虐待傅临春啊,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她又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假装在他身上寻找穴道,拍拍打打,遮掩她的声音。「不亏你我结识为亲兄妹,你竟能认出我的声音,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他一阵沉默。
反正傅临春在云家庄是出了名的发呆高手,她也不甚介意,问道:
「你眼睛真看不见了?」嗯……连背部也如无瑕美玉。
「是看不见。」
「也有内伤吧?」她道:「公孙显说你数月未归,不是死了就是重伤难以回庄,他只能依着你最后留宿的客栈私下展开搜索,可惜找不到蛛丝马迹。」
「找不到蛛丝马迹,也不必连累妳。」
是连累还是不想见到她?她也不在乎,低笑:
「云家庄有个麻烦处,就是一代先生配公子,上一代傅老先生仙逝后,闲云公子便独揽大局,直到他退隐江湖,才有你跟公孙显,公孙显不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操劳过度,只好动令召我回庄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清淡,仿佛跟他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更甚者,就像是个自远方来的故友般。
这样的结果,他不该意外,他意外的是,她身在此处。
她撩过裙角,干脆爬到他的背后,依着他的指令下针。戳啊戳,反正戳在他身,痛不在她心。她再道;
「总之,有人找出你留下的瓜子,怀疑你是误中陷阱,身上必带重伤,才会数月没有捎回只字片语。云家庄弟子必定习武,只怕一下就被认出是江湖人,要从我这里调人帮忙嘛,谁又有我的灵活呢?水帮鱼,鱼帮水,理所当然,现在总算找到你了,大家都可以安心。」言谈之间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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