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眉,望着杜连之。
杜连之索性直说了:
「云家庄是为了李姑娘追缉血鹰吧?妳中了血鹰,而傅临春为妳卖命追药吧?」
她眼珠骨禄碌转着,承认道:「杜公子的消息真是灵通,今朝佩服。」
「明人眼里不说暗话,那个平凡的青年就是易容的傅临春吧?李姑娘妳向来聪明,应该明白傅临春会跟妳在一块,全是利用妳这个无价宝替云家庄生财!」
她哈哈一笑:「杜公子不也是想利用我吗?反正都是利用,挑俊俏点的,总是悦目。他拿他的肉体来换,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啦!」这两年杜连之总是想尽办法,要跟她搭亲,好一块称霸商场。笑话,她李今朝是让人真心喜爱的无价宝,还须靠金银财宝换男人吗?
「难道李姑娘不怕妳这老窝被人泄露出去?」杜连之有意无意,暗示华家庄随时可以泄露这个秘密。
最近她真的好容易累,便坐在椅上,托着腮道:
「杜家商干得好好的,何必与华家庄结成一气?云家庄跟你又有何仇恨,非得把他们搞到喝西北风去?」她瞄一眼桌上的茶。
连待客都是茶,整个宅子里绝对挖不出一壶酒来,她正被严密监控着。也对,她要嗝屁了,她的同伴们将加重负担,还得每年抽空扫她的坟,多累啊。
「我跟云家庄没有什么深仇,只是替妳感到不值,妳为云家庄做牛做马,得到什么好处?瞧,明明可以穿金戴银,却将自己弄成这样,真是一种罪过!」
弄成怎样?她很惨吗?「我天生穷酸性,穿戴太好,反而会倒大楣。杜公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可是,你左拉拢彭家商说要打下我,右拉我这头说要合作让彭家商毫无生机,你说,我要信哪个才好?」
杜连之脸色微变。「这是谁造的谣?分明是有心坏我跟妳的合作。」
她嘴角噙笑,闭上眼。
远方,「轰」的一声,她心头震了一下,眼皮有些张不开。春雷总是不定时,让她心惊肉跳。
她听到那华公子道:
「杜公子,如果你拉拢李姑娘,是为了击垮云家庄,那大可不必,华家庄没不济到要搞小动作……」
起内哄了起内哄了,平常她挺爱看人吵架的,但今天例外,她还真的虚了。说起来她也是照规矩来,植入血鹰后,平常不喝酒,偶尔背着兰青他们偷喝一点;平常也早眠,偶尔半夜睡不着就压醒大妞,傅临春在时就压醒他,通常后者会抱着布娃娃继续睡,让她连作乱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仔细算来,这个偶尔还真多,搞不好最后她就亡在这个偶尔上头。
思及此,她就想痛哭失声。这就跟要个酒鬼去戒酒、赌鬼去戒赌一样,要她干干净净地活着,她做不到啊!
一记雷声突地爆起,让她猝不及防。一股凉意猛窜心口,好像大雷痛击在她的孔海穴,如一细针,直刺进她脑海的每一处。她浑身忽冷忽热,头脑痛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本能地屏住呼吸,憋住最后一口气。
她痛得说不出话,隐约听见杜连之断断续续的声音。
「春香公子?」那声音像隔了千山万水似的,远到令她吃惊。
傅临春来了吗?也对,只要他在家里,一下雨,不管他是懒到哪里去,他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他说过,真有雷劈下来了,也是劈一双。
思及此,她安心了,那口快憋不住的气轻轻吐了出来。
迷迷糊糊中,她忽然觉得天地一片死寂,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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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天色将有雷,傅临春便走出书房,问了她的去处,一路往前厅而去。
有仆役正领着一名美貌寡妇迎面而来。
傅临春不经意地跟她打了个照面,那寡妇就瞪大眼,脱口:
「春香公子?你跟杜连之认识?不对,这仆人刚说主子姓李!你又在这儿,莫非,这儿是云家庄金朝的老巢?」
博临春眼一瞇,动作疾快,转眼已到她的面前,连打她几处穴道,她惨叫:「别杀我别杀我!我上闻人庄拿解药,我跟血鹰没关系了!」
她的叫声,让他暂停动作。最后一指,能令她转眼断气,死人不会说话,不会传出今朝住在此处的消息。
那仆人也是云家庄内部的人,急忙道:
「这寡妇是小商家,说是见到杜老板走入这宅,想跟杜老板谈些生意,我这才领她进门,她也是血鹰?」
瘫痪在地的俏寡妇吓得面无人色。「我不是了,不是了!多亏闻人庄帮忙,我才能够不替血鹰再杀人,干干净净做个小商家,我发誓,我发誓,如果我将金算盘的老巢传出去,我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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