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丧志啊玩物丧志。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儿子就不会再受宠,太子的位子可能也落到二皇子那阴险的家伙手中。
怎么办是好?为什么自己生下了如此不争气的儿子……
孙贵妃恋恋不舍地把花篮放在手中,把玩又把玩后,还是递给了儿子周敬阳——大周皇朝当今皇上的大儿子、六位王爷之首的敬王。
「谢谢娘。」周敬阳看著花篮,嘴角咧成弯月。
「谢什么谢?娘说得你可都听清楚了?从今往后,要对朝廷之事更加留心。二皇子、六皇子他们都是皇后所出,虎视眈眈盯著太子的位置。你必须赢得皇上的最大欢心,这样,才有被立为太子的希望……算了,改日再谈此事,你外祖父对此早有安排,你多听听他的话吧。」孙贵妃见周敬阳毫不掩饰地打了哈欠,只得摇头,让他出宫回府。
「儿臣告退。」周敬阳听了这话,倒是来了精神,比老鼠还快,嘀溜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孙贵妃的屋门口跑了出去,气得孙贵妃在他身后接连摔碎了四个小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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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宫门,天已经全黑了。
周敬阳得了个小花篮,高兴得连马也懒得骑。他让自己的老管家贾成牵马跟著,一边玩赏那小花篮,一边往自己的敬王府走去。
虽然衣著华丽,但他不喜欢做贵胄打扮,所以在平常人看来,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就是面容有些严肃。
可坏就坏在这严肃上。
周敬阳把玩够了小花篮,叹息著把它收入怀中。他知道为什么娘亲要死要活地逼著自己争皇位: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大皇子,也不因为自己的祖父是掌握重兵的孙大将军,更不因为自己是受父皇宠爱的三大皇子之一,最关键的就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副很严肃很正经的面孔,结果父皇和很多大臣见了,都觉得是庄严的帝王之相,于是倍加赞叹,夸耀不止。
长成这样子怨我吗?难道是我想长成这个样子的吗?
周敬阳欲哭无泪。他深知自己的二弟,那个皇后所出的孝王才是真正适合皇位之人。容貌秀美堪比女子的孝王,并不像外表那般优柔,而且正相反,无论是驭下还是治军,他都是六位皇子中顶尖的。可就是因为容貌,孝王反而不如他这敬王和六皇子慈王被看好。
外貌像帝王内心却不像帝王的自己,和外貌不像帝王但内心像帝王的二弟……
周敬阳搔搔头皮,把这绕口令一样的痛苦丢在脑后。他敲开府门,很放松地跟下人们打招呼,让他们准备热水。他打算泡个热水澡就上床看书,看困了就去睡。但事与愿违,下人们苦著脸,偷偷指了指书房,暗示这位闲散王爷,孙老将军来了。
「不是吧。」周敬阳看到下人的暗示,转身就想脚底抹油跑掉,可刚转过半个脸,就看到舅舅堵在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王爷回来了?」
「这个……这么晚了,舅父怎么还站在外面?屋里坐,小心著凉。」周敬阳把准备迈出去的脚收回,灰溜溜地跟著这位官至当朝尚书的舅舅进了书房。
「敬阳,回来了?你娘都告诉你了?」孙大将军跟随先皇出生入死,也是朝廷的重臣。他当年让女儿进宫,也是希望女儿可以坐上皇后之位,为皇帝生下继承人,可没料到当今皇上选了先朝丞相的女儿为皇后。所幸女儿还算争气,生了让皇上和朝廷众臣都很看好的周敬阳,使得争夺皇位的事情上,有了筹码。
「她告诉我了。」她告诉我什么了?她说什么来著?周敬阳冒出一头冷汗,他当时就顾著搜刮宝贝,压根就没听孙贵妃都讲了什么,但综合参考以前的叮咛,无非就是听外祖父、舅父的话,努力争取父皇的宠爱,找机会打击孝王、慈王。
「那就好。我和你舅父派人去办了,希望这次可以得手。那慈王单独外出,正给了我们机会,可孝王为人比较谨慎,恐怕杀掉他难度大些。」孙大将军觉得刺杀那两个热门人选是下策,可皇上身体渐渐虚弱,不快些下手,等皇上把大位传给那两人中的一个,就不好办了。
「哦,是这样啊。」周敬阳总算听明白娘亲和外祖父、舅父在策划什么了。他惬意地喝了口茶,又很不体面地将茶喷出:「祖父,你再说一遍?」
你们干什么了?
暗杀?
不是吧?
我的苍天啊!
周敬阳发现自己保养好好的皮肤有加速衰老的趋势。他把颤抖的左手背在身后,用僵硬的右手举起茶杯,苦笑著对横眉竖目的舅父道:「我只是想知道成功与否。」当然,最好不成功,否则我不就成了杀弟的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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