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
他的主人安·傅莱特不会在排演节目的时候做出这种事吧。
唔……
努力地睁大眼腈,努力地把双眼睁成斗鸡眼,努力地伸长脖子,努力地瞪着台上的演茱丽叶的男演员,努力地把焦距移到安的身上来。
俯身。跟白色衬衫相配的简洁黑领带轻柔地垂下。
右手。看似随意地背到身后,但这个动作中却有着一种让人惊叹的优雅。
执手。那个演茱丽叶的家伙的手有些微微颤动。哼哼,一定是心里对傅安有杂念了。纳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手。如果视线有温度的话,演茱丽叶的男演员范印景的手恐怕早就被烧穿了两个洞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尖轻柔绅士地触到那只微颤的手的下腕部,轻轻抬高,范印景的手从手背到指尖,呈现出一种极美的直线,食指指尖微拢地放在安的手心。
傅安的头微微俯下。几缕在额前的黑发落了下来,垂在眉眼处。轻轻地敛了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已经是黄昏了的台上看得不太清楚的脸上显出一道低低的剪影。几缕微风轻盈而过,额际靠耳处略长的黑发轻拂,呈一种极优雅的弧线。
绝美的图。
但是有人却看得头顶冒烟双手冒汗。
傅安的薄唇渐渐地靠近范印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手,近——
纳德紧张地捏了一下手。
他的主人的贞操啊……
微微的一个高度,安的唇倏地离开。
纳德几乎是虚脱地坐回到草地上。
黄昏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竟然是从那只离安的嘴唇极近的手与唇际透出来。可见他的花心的主人——安·傅莱特再一次保住了贞操。而且是自己守住了。
真是难得他……有这个自觉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刚才紧张什么?
想起第一次跟他见面时,自己脸上那个满是口水的吻,脑中不由地有些晕眩。
「范印景,你太紧张了!现在还只是排练,如果到时候你还抖成这个样子的话,你说怎么让台下的人看啊!」社长维心执起剧本愤愤地拉过范印景进行训练。一旁的傅安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哼哼——排练嘛!根本不需要演得跟真的似的。
说不定那个时候茱丽叶也像这样子激动得手抖个不停呢——
纳德望了一眼台上几个黑黑的人影,继续认命地低着头,拔草。
「我的心还逗留在这里,我能够就这样掉头前去吗?转回去,你这无精打彩的身子,去找寻你的灵魂吧。」
好无聊噢……
拔草拔草拔草拔草拔草……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
好白痴的对话……
拔草拔草拔草拔草拔草……
「姑娘,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枝端,我发誓——」
好困噢……
拔草拔草拔草拔草拔草……
「但愿睡眠合上你的眼睛!但愿平静安息我的心灵!我如今要去向神父求教,把今宵的艳遇诉他知晓。」
好想睡噢……
拔草拔草拔草拔草拔草……
脚步声。
软顺的草被轻柔地踏下,以一种极轻的几乎不可闻见的声音弹起,一个长长的黑影倒映在躺在屈然脚边酣眠正甜的纳德的身上。
傅安好笑地俯下身,秀丽美貌的脸贴近熟睡的纳德,黑暗中看不大清楚,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熟睡时特有的那种绵长沉静的鼻息轻轻地拂过脸颊。
使坏地伸出冰冷的手来到他熟睡的脸上,看他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不由地更加动了玩心,干脆捋起袖子,大力地捏起纳德温软的脸蛋来。
「痛痛痛……」
纳德叫了起来。红红的脸蛋在黑暗中显得有点黑。眼中汪了一眼眶的泪水。吸吸鼻子,「安,走啦。都很晚了。我都等得累死了。」
「都睡了一觉了,还累?」傅安轻轻笑着,打发站立在一旁的屈然去开车过来。
「睡在这种地方,蚊子又多……」纳德不满地咕哝着,拉起傅安的手一起走出偌大无人的操场。
刚走到校门口的路灯下,望见屈然倚在车前等着,纳德的心里不由地开心起来。
「回家了!」
最近这阵子傅安在学校里老是有事,害他都得跟着陪到晚上才能回到家。夏初的天气,白天里的温度尚可,但是到了晚上就会有一阵阵的寒意。他一直都想窝在有暖气的家里动也不动。
在降了夜露的草地上睡了一阵,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温温的感觉了。吸吸鼻子,他把头探进空调被屈然调得温度适当的车里,拉开后坐车门,修长的左腿一抬,就想跨进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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