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泛起说也说不清的感觉,好似还在从前,他们一起策划施行着各种狡计的时候,一起嬉笑着面对即将踏进陷阱的猎物的兴奋和刺激。
熨帖上来的炽热感,让兰陵有了双方又再次心意相通的交融,只是——是真的吗?
行行走走,有些迟疑,说是少昊大人在宫里跌伤了,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定一定神,管他呢,反正她有所准备,绝不是会轻易就被抓住把柄的。
「司马大人,您在吗?」这里静的叫人怕,比起随时可见侍卫的外门,人气稀疏的让人怀疑身在何处。
闻见扑鼻兰香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靠窗的几台边紧挨的人影。
随着她的足音转过来的,是昨天晚上才向她许下婚约的男子,和将头轻靠在他肩上,喘息着转过头来,用足以令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嫉妒的精致容颜对着她微微笑的至尊之人。
危机感掠过逦姬的身体,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不要战抖,逦姬,如果你在这里就输了,那么你一世也休想抓住眼前的男人了。
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抬头看同谋,看见一样的想法——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样子,但是却真的算是有勇气。
——这个男子,怎么会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美呢,叫人输的没有辩解的余地。第一次近了打量兰陵,逦姬心里也有不一样的感叹。
「要先有人说话吧,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啊——」少昊打断了俩人目不转睛的、几乎可被误认为是含情脉脉的对视。不知为什么,反正看见兰陵那么专注的看着别人,他就会火大——不管其中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你还有脸说话——兰陵转向他的目光里是如是说的。
你记得我还存在了——他还以皮皮的一个眨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点受不了他们的眉来眼去,逦姬大声的提醒着对方的注意。
兰陵笑了,紧紧盯着她:「没什么,送你一件礼物而已。」拿起少昊进屋时就已经在意的一个四方锦盒,递给她。「你不看一下吗?我很费心的为你准备的结婚贺礼。」不太诧异的看见对方接过盒子后审慎的表情。
「你就不必开玩笑了,你要干什么我知道,可是不要以为杀了我就行了,我要是死了,自然有人会把我见到的事情说出来的。」也不看,逦姬直视兰陵逼人的双眼。只是这些话底气是否足够,连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了,不知怎的,她就是没来由的心悸。
兰陵走远一点,让她感觉到安全一些,然后才说:「你,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太相信别人,所以你不可能把事情这么简单的说给别人听,」露出个完全无害的笑容,「可是——你又不太相信少昊的承诺,那么,你会怎么办呢?」
那种笑里藏刀的神情气质,象极了一边作壁上观的人,逦姬不由的看向少昊——「你说过一言九鼎的,你的话就是这样兑现的吗?」
发觉矛头指向自己,少昊有点无辜的皱眉,摆出个任谁也认为真诚无疑的笑容,他有点遗憾的说:「没办法,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人在屋檐下嘛——而且所谓的承诺,就是要让人打破才会被人记住的呀。」
这个男人,是不打算帮自己了,只能希望小香可以不负所托了——「你在想那个小使女吗?」兰陵幽冷的声音象从阴间传来,一瞬间惊的逦姬脊背冰凉。在她还没有把对方的话真正消化掉的时候,又听见兰陵吃吃笑起来:
「那么想她的话,何不自己看看她,——那个盒子——」
怔怔的听命打开手中的锦盒,她的眼在确定所见之后睁的滚圆,下一秒,尖叫声突破寂静的空间,久久回荡在无人的小林深处。
「怎……怎么会……」逦姬用力用手捂住嘴,只怕自己会禁不住吐出来。
——掉在地上的盒子里,一颗经过处理的人头正睁大了眼看着她,死鱼样灰色的瞳孔张的大大的,仿佛在控诉她将不幸带给了自己,熟悉的容貌,将她所有希望都沉进了谷底。
「可怜,如果你没有跟她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她也许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恐怕才只有十几岁呢!」兰陵依旧微笑着,绝美的笑颜,残酷的对猎物作着最虚伪的悲悯。
「你杀了她?!她什么也不知道的啊!」逦姬已经没有任何反击之力了,只能无助的说。
兰陵走近她,挑起她的脸:「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不是我杀了她,我的人不过是把尸体的一部分带给我而已,在我下手之前,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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