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结果就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寒舒的手下抢先一步偷袭听雨楼。」
***
又是这样的夜晚,明晃晃的火把,淋漓的鲜血,杂乱的惨号,司岳骑着马,驮着伤重的白羽尘,一路狂奔,寒舒的手下见是司岳,自是不敢伤害,只有跟在后面不停的追赶。
很大的雨,很狂的风,整个天地都在咆哮,司岳骑着马在风雨中飞驰。
「阿岳!阿岳!」
终于在一个小客栈停了下来,司岳为白羽尘包扎好伤口,喂他喝了药,将他交给一个马车夫。
「阿岳!阿岳!」半昏迷着,白羽尘预感到了什么,疯狂的叫起来。
「尘,你记着,去鄄,那里有个很大的桃花林,在那里等我!尘!尘!你记住了吗?回答我,记住了吗?」
「鄄,桃花林,鄄,桃花林。」白羽尘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终于陷入了昏迷。
「去鄄。」
「知道了。」马车夫回答,扬起了鞭子。
***
「他伤得很重?」
「很重,那条腿,怕是废了。」
「唉,想白羽尘也是江湖上能排进前二十的角色,可惜寒舒手上,能排进前十五的就有三个以上。」顿了顿,少年接着说,「有鄄这个地方吗?」
「有啊。」
「桃花林呢?」
「也有啊。」我笑,低声吟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抬头望着月亮,我说,「鄄的确有桃花林,很大很大一片桃花林,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鄄的确是有桃花林的,不过在一个大风大雨的晚上之后,整片桃林一夜之间被天火烧尽,接下来连续几个月的暴雨,原来的桃花林,成了一个大大的湖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没想到这首诗最后应验在我自己身上。
沧海桑田,事是人非,
尘,我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阿岳,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少年忽然望着我说。
我笑着,扬起了手中的箫。
我吹的箫是极品,少年的舞更是人间少有。
我知道,他已经相信我了,因为我用真心对他。
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只是有些事,我并没有说出口。
比如说我并不是寒舒单纯意义上的男宠,我是寒舒帐下的第一谋士。
比如说我并不是寒舒用来笼络人心的娼,我是寒舒手上最可怕的武器,每一个得到我的人,最终都向我授首。
再比如说,白羽尘的计划,其实就是我告诉寒舒的,偷袭听雨楼的计划,其实就是我一手策划的,如果不是凭着我对白羽尘对听雨楼的了解,寒舒再强,也不可能轻易颠覆叱咤江湖数十载的听雨楼。
如果我不是如此,寒舒岂可能放过白羽尘?连那个带白羽尘走的马车夫,都是寒舒用来监视白羽尘的眼线。而这一切,我都写在信里,放在白羽尘身上,包括他其实根本没有伤得那么重,是我在药里做了手脚。
我要彻底断了白羽尘的念头,我只没有告诉他,我做的一切,只因为,我太爱他。
白羽尘失去了一切,没有了权势没有了金钱,没有了武功,他也许,会恨我一辈子。
「你会喜欢我吗?」
「喜欢,凡是美人,我都喜欢。」少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宛若拨开乌云现出了明月。
他相信我了,因为我用真心待他。
他不会知道,司岳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出卖自己的自尊,而是他连自己的真心都可以出卖!
聪明如他,都不免上了司岳的当,中了司岳的招。
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司岳瞪大了眼睛,靠在寒舒怀里喃喃的念着,「走了吗?他走了吗?」
「走了,走了。」寒舒温柔如昔。
「真的吗?真的吗?可是我怎么听见马蹄声,我听见马蹄声,一声一声都敲在我心上,好痛,好痛,心都碎了,还这么痛。」司岳的手,紧紧抓在自己的胸口,「我听见,一声一声……」
嗒——嗒——嗒——嗒——
他所深爱的人,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让他眷念的人,走远了,走远了……
「他会等我,是不是?他会在鄄的桃花林里等我的,是不是?」
「是。阿岳,我不会怪你的,你就永远爱那个人吧。」
是了,只有这样,司岳才永远不会因为别的人背叛他。
「爱他,爱他。」司岳喃喃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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