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下)(30)

2025-10-07 评论


小厮富贵一点就通,当下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是是……」

「知道就好。」邵军又吩咐:「这些日子,你就去打点、伺候大人的爹娘的生活起居。至於大人……他若是没唤你,就别接近。」

「我知道了。」

邵军在原地待这几个人各自离去做自己的份内之事,他才露出担忧与悲伤的神情。

那小子死得突然与冤枉……

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也不假。

***

两天後

大堂之内,哀嚎声不断,两名衙差奉大人之令,正在对抓来的人犯用夹棍之刑--

列坐於堂内两旁听审的尹玄念敛下眼,手与冷铁生的交握一起,微颤的指节泄露了害怕看到酷刑。

柳眉一拧,随著恐惧惨叫声渐歇,心也愈来愈沉--

他的孩子疯了……

不仅拒绝众人去接近他的厢房,还派属下在房外站岗、看守。

不论他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儿子就是不愿面对心上人死亡的事实。

白天,他忙於追究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到了夜晚,就是窝在房里与尸体作伴。

时至下午,他升堂审案,问没三句话就是给犯人一顿好受的。

尹玄念垂首悄然抹去溢出眼角的水气,万般心痛与不舍好好的两个孩子;一个死、一个疯。

冷铁生斜睨了一眼娘子,很坏心的不坦白告知实情。其实他多多少少也会担心老大夫的话若是没有应验,娘子会由满怀希望跌入失望;大儿子也会从希望之中跌入绝望……

与其如此,他宁可憋著念生的状况,静候佳音。

济善药堂的大夫不曾见识过酷刑,难免於心不忍自家的夥计受到残忍的对待。

他心想夥计八成是抓错药,绝无害人之心。

然,堂上的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施予严刑拷打,根本和传说中的风评有著极大的落差。

翟颖凛然的神情睥睨著从济善药铺抓来的夥计--丁觉善。

几乎已呈现昏迷状态的丁觉善被衙差用冷水一泼,他悠然转醒。颤动的眼睫眨了几下,随即被两名衙差从地上架起,拖回堂下再度面对一身凛然的府衙大人。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还不说为什麽要在沈娘所买的壮阳补药里放会致人於死的药材?」

沈娘在一旁发著抖,莫名奇妙被抓来坐牢,她想不透自己到底犯了什麽法。现在终於明白,在她偷偷的自作主张之下,毒害主子……

而明月,也一并入狱。她竟干出毒杀二少爷的事,怎会如此歹毒与糊涂。

然,她更糊涂!

沈娘懊悔已是来不及,无颜面对坐在高堂之上的大少爷,更不敢看爷和夫人的脸色,一颗心提上了喉咙,垂首静默等待她该受的逞罚。

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丁觉善万万料想不到会有这天--栽在翟颖的手上。当年,他不过是个闷不吭声的小子。

「怎麽,还不肯说?」

丹凤俊眸一凛,是毫无温度的冰冷。翟颖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指派身旁的邵军,「去牢里押姜银过来。」

邵军立刻领命前去,不一会儿,姜银戴著手镣脚铐,一路叮叮当当的被带来堂下跪好。

在场所有人皆不知这个名叫姜银的犯人和案子有什麽关系,只见翟颖摊开一张纸,当下挥毫,不一会儿,翟颖高举著一张图像,严厉的命令--

「姜银,你看清楚,这画像之人是否就是四年前被你在城郊外所抢劫的对象之一?」

姜银抬头仔细一看,老老实实的回话:「当年事发生在半夜,男子被我和吴贵砍成重伤。事隔已久,罪民不敢确定。」

翟颖料到姜银会有此一说,「你不确定,本官告诉你,此画像之人确实是当年受你抢劫的男子。本官追查这名偷画的嫌犯已有一段时日,逮不到人的原因就出在你与吴贵的手段狠毒,将人砍成重伤……」

翟颖没再往下说,收回画纸搁在桌案,再度提笔挥了几撇,三两下纸上的男人面孔登时成了一张毁容相。

翟颖放下笔,嗤道:「这是报应!」扬手将画纸一抛,飘飘然的纸张飞阿飞的落在堂下。

所有人皆注视著那张落地的画像,随即深浅不一的抽气声均由众人的口里发出,深感惊讶不已--

赫!

丁觉善的脸色一瞬惨白,扭曲的脸孔已被揭破其由来--

翟颖道:「当年,你偷了画,却万万料想不到会在半夜遇到抢劫,不仅被砍成重伤,还破了相。若不是济善药铺的大夫去城外的途中经过,且好心救你一命,否则,你早就死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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