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她忽然打断他,「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知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在这种情形下,她那深切的目光令唐泽夕不禁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请不要这么说,如果以后我再有机会路过此地的话,一定还会再来拜访夫人的。」
黄玉锦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站起来,缓步走到栏杆旁背对着他。「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唐泽夕楞了楞,然后回过神来说道:「夫人请问。」
「你究竟是谁?」
因为背对着,所以唐泽夕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强自压抑着什么一般……
「无论我问谁,都没有人肯透露你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泽夕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不就是我吗?只是一个普通的通路人而已,并不是没有人肯透露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算了。」她坚决地截断他的话,娇躯却隐隐有些颤抖。「我知道了。」
「夫人……」
她的反应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不是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在心里确实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路人来与她结识的,所以也希望她也能这么的看待他。
而且知道了他的事或许还会令她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他不想节外生枝地牵连到她身上。
「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果然配不上与你谈什么交情,对吧?」她问道:「反正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的人,所以不值得你相信吗?」
「不是那样的!」他站起来急着解释。
黄玉锦却在这时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双眼已经带着泪光。
「为什么那天晚上你要突然出现呢?」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双手抓紧栏杆支撑着身体,泪水不停地往下掉。「我还以为你会救我,没想到一夜之间你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如果你一走了之还好,为什么还要让陈公子带我离开?为什么要管我?」
自从他救了她,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已经芳心暗许;她还以为自己孤苦无依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可这个美梦太短了,就只有那么一夜而已。
第二天早上当陈卓林向她解释唐泽夕已在一大早离开时,当时的失望几乎将她吞没了。
「对不起。」看着她哭得颤抖的身子,唐泽夕除了说对不起,他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办。
「你不用道歉,我原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
唐泽夕并没有回避她的指责,他望着她溢满泪水的眼睛,歉然地轻声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是你要记得你并不是一无所有,现在不是有何将军在照顾着你们吗?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在他向她说起她丈夫的时候,黄玉锦的抽泣声忽然间停顿了一下,布满泪痕的脸上顿时交错了种种复杂的神色,眼神也变得迷茫了起来,最后只能无力地跌坐在石凳上。
「这里是……家吗?」
这时候,玩得正尽兴的白镜湖跑进了凉亭里,想将唐泽夕拉出去陪他,看到脸上满是泪水的黄玉锦时立即被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她的身边。
「玉锦姑娘,你怎么又哭了?是哪里痛了吗?」
珍儿见状也跟着跑了过来,很是疑惑地看着她,却只是站着,很懂事地没有出声。
「我没事。」黄玉锦被问得有些尴尬,只得低下头去拿出丝帕来小心地将眼泪擦掉,然后对着一脸担心的白镜湖勉强地笑了笑。
「既然没事,那为什么忽然哭了?」白镜湖有些不解。
唐泽夕见他一直追问,连忙过来将他拉开。「你不用担心,她只是想起了去世的爷爷,有些难过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他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被他这么一搅,刚才那种沉闷的气氛已经消失,黄玉锦擦干泪水之后显得平静了许多,她现在回想起自己对唐泽夕的指责,突然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后悔。
「刚才……真是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唐泽夕坐在她的对面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只要能让你觉得好受的话。」
白镜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十分安静地待在唐泽夕身旁坐着听。
「我……很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地低声说:「我夫君是个好人。他说愿意一辈子照顾我跟珍儿,然后才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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