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该被当成妖怪杀了的!
瑾鱼还忿忿沉思着,娘爱便已一声不响地站至她身前。
“呃!你这鬼丫头,不出声想吓谁?”她被娘爱鬼魅似的出没骇了好大一跳。
而娘爱却也不打算道歉,迳自拨了拨额前覆住一只眼睛的长发,然后掸了掸宽衫上的炭灰,冷淡的模样,像是见不着瑾鱼一样。
“咳……别拍了,要弄脏我身上这件衣服,我决不饶你!”瑾鱼朝后退了一大步,与娘爱拉出距离。
“找我什么事?”娘爱波澜不兴地瞅住瑾鱼,她灶房里的事还没忙完,没时间分心。
顿时,瑾鱼睁大了杏眸。
“哟!这叫明知故问吗?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姥姥们找你当然是想和你谈十天后招亲的事。”她的声音清脆却略微尖锐,明显充满鄙夷。
“那不关我的事。”娘爱简单应了句,并转身想回灶房。
“你给我站住!”瑾鱼强忍住污秽感,她扯住娘爱沾满炭灰的衣角。“什么叫做不干你的事?你要让我带不回人被姥姥责骂,往后你在族里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她管她什么巫女不巫女,只要是碍着了她,她一样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那件荒谬的事,几天前我就已经跟她们讲明了。要女人,族里随便挑就有,不要再把精神花在我身上。”
瑾鱼气结,她斥道:
“你!她们她们地喊,晓不晓得冒犯族中长老是该掌嘴的?”
说罢,她立即举起手来准备赏娘爱一巴子,但那泄愤的动作却因娘爱的一个眼神,凝在半空中。
她的黑眸里,闪烁着一道不冷不热的光芒,像静止的水面,让人猜不透是安全是危险。
呿!人长得像鬼,脾气天他杀的也像鬼!瑾鱼暗自吞了吞口水,识相地缩回悬在半空中的手。
“你走是不走?”她不耐烦又问。
“不走。”
“你──”
“你喜欢招亲,你去便成。”
“我?”
瑾鱼心虚地敛回视线。
的确,她是想招亲想疯了,族里哪个少女不向往那种被视为神祗的感觉,而且还能拥有一个许多男人都比拟不上的好夫婿。
但,说想要就能成真了吗?她又不像丑娘爱上辈子烧了好香,身体里留着一半神圣的巫女血液。
“你是她们跟前的大红人,多说几句话,巫女的位置就会由你来替。”娘爱的声音持平,仿佛事情真不关己。
瑾鱼有些迟疑地皱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长相虽然远不及巫女在外界传说般,如花似玉,脱尘若谪仙,可也总比娘爱这个“正牌”巫女要美上好几倍。
与其欺骗众人让他们娶一名丑女,倒不如由她来顶替!
瑾鱼正茫酥酥想着,可一道突来的斥责声,却硬生戳破她的美梦。
“瑾鱼,我们要你带人过来,你倒和她聊起来了。”
“呀!姥姥……瑾鱼没和她聊天,是娘爱死也不肯上祭坛,而且我……我是好说歹说都用尽啦!”瑾鱼顿时惊醒,连忙低下头,急急朝一旁退去。
不知何时,两名老妪前后而立,前者白发苍苍,后者灰发斑斓,她们头戴翠玉编冠,身上穿着七彩艳丽的束腰裙装,精致的打扮,令人不由地联想到供桌上的金衣神像。
然而极怪异的,是两人的五官竟如出一辙,相似的程度唯有依发色才能分辨。
“是这样吗?”
白发的破天姥姥神色冷绝,她严肃的声音能让人不寒而栗,灰发的毁地姥姥则不发一语。
“是……是。”
破天转而望向毫无惮色的娘爱。她脸上的表情,从不曾因为她们的疾言厉色而稍微变换过。自她懂事之后,便一直是如此,就像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她深沉的内心,和冷漠的态度一般。
这是令人畏惧的!破天不禁作此想法。
因为娘爱的外观固然承袭了历代巫女的特征,乌发若瀑、冰肌如蜜、黑瞳诱人。但,她的内在却似她隐藏在头发下的那只绿眸一样,神秘到让人不敢碰触。
她,就像一只沉睡中的困兽,转眼就有可能逃出她俩的手掌心,更有可能随时反咬她们一口!
“姊姊。”
站在后头的毁地见破天沉默出奇,便出声叫唤,而破天这才抽离了沉思。
她眯起精眸,又扫了娘爱一眼,随即说了:
“全都跟我到祭坛来!娘爱,招亲这件事关系族里数百年来的传统,愿不愿意,都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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