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声如蚊钠地道:“谢谢夫子。”
他人并不坏嘛,是她误会他了。琥珀吃着喜欢的细点儿,美眸中露出些微的歉意。
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吃着糕点,沈敬儒只是望着远方沉思,并不多话。
“琥珀,你打小时候便住在这出云山庄?”沈敬儒看着悦己园内清澈的湖水。
“嗯。”琥珀点点头,这红豆馅好好吃幄。
“没兄弟姐妹?”他转看湖边翠绿的杨柳。
“嗯。”琥珀点点头,这雷沙圆也好好吃幄。
“所以云庄主就像是你的姐妹般?”他掀眼膘了瞟茂盛浓密的大树一眼。
“嗯。”琥珀点点头,努力地嚼着口中的百果松糕。
“那要是我打你手心,她应该会生气。”他像是谈论天气般的自然。
“嗯。”琥珀点点头……
嘎?!他刚才说什么?琥珀快乐吃着糕点的小嘴突然停了下来,惊恐地望着沈敬儒。后者正莫测高深地瞅着她。
“你你你……你该不会说你要打我吧?”琥珀惊得丢下手上拿的百果松糕,弹跳开来。她屏息地连退了好几步。
沈敬儒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
卑鄙!用细点儿骗她出来,目的只是要打她!琥珀瞠大双眼,看着眼前修长优雅的男人,他手里还拎着细藤鞭——
老天!她刚才怎么没看见?
谁教她一见着细点儿就什么都忘了。
“手伸出来。”他冷着脸道。
不要!琥珀忙要缩手,却被沈敬儒一把抓住,细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扫下——
淋淋淋,热辣的痛感抽在统由小小的心灵上,她绝对不要再相信他了,她绝对不再被男人的外表所蒙蔽了!混蛋!臭夫子!笨琥珀!贪吃,所以被打,活该!他根本就是坏人!她还相信他!笨蛋琥珀!她心里头痛骂着自己。
午后悦己园内很安静,使狂抽而下的鞭答声显得格外刺耳,琥珀性子倔,眼角含泪,却绝不落下,只敢在心底闷哭,呜呜……痛死了!
“住手!臭夫子!”一声暴斥从树上传来。
沈敬儒停下手中的细藤鞭,黑眸平静无波,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
思卿从树上跃下,一张小睑气得发紫,直指拿藤鞭抽入手心的男人,吼道:“沈敬儒!有种就冲着本庄主来,不要拿琥珀当箭靶子!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你听清楚没?”
“她不是我能动的人?”沈敬儒兀自低语,瞅了一眼猛搓着手心,躲到恩卿背后的琥珀。
“对!本庄主绝不允许你动她,听见没?臭夫子!”思卿忿怒低吼,猛然张开双臂,护卫着背后的琥珀。
沈敬儒挑眉,“我名唤沈敬懦,不是臭夫子,云庄主贵为应天府首富,应该知晓什么是礼貌吧?”虽是回应思卿的挑衅,一双黑眸却直盯着琥珀瞧。
她好像真的很痛,眼角闪着水气,他已经很有技巧的避开上回打她的地方了,力道也轻多了,她还痛?她好像很怕痛。
“哼!礼貌不是对你这种动不动就打人手心的人用的。”思卿抬高下巴,牌照说道。
“我相信琥珀应该已经转告过云庄主,要是庄主一天不到书房念书,她的小手就会吃三十鞭。说来我只是做到自己说出的话,倒是云庄主没到书房听课,害好友被责打……啧啧!如此一来,云庄主好似是无理又无义的一方啊。”
一番话说得思卿哑口无言。
她真的很怕痛?看她小脸都皱在一起了,不该打她的,她受伤了吗?狭长的黑眸闪过一丝心疼,但俊美的脸庞依然平静元波。
思卿今早缠着孟兰,硬要她辞退沈敬儒,谁知孟兰反训了她一顿,告诫她再不好好学些文章、认些字儿,以后等她亲自掌管庄务,出云山庄要被人坑了,她都不知道,还帮别人数银子哩!
那沈敬儒家道殷实,是卖孟兰面子才肯到庄内任塾师的,孟兰督促她午后一定要到书房去听夫子授课,便埋首于账册之中,不再搭理她。思卿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账房,愈想愈生气,索性躲到树上,一觉到午后,直到鞭子声将地惊醒。
“臭夫子,你……”思卿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敬儒打断。
“云庄主,我看就这样吧,虽然我是出云山庄礼聘的塾师,但你定不会唤我夫子,干脆咱们以后都唤名字,我唤你们思卿、琥珀,你们就称呼我沈敬儒,这样大家也好相处些。好了,快回书房吧,今日要讲解(赤壁赋)。”黑眸瞥了琥珀一眼,见她没再皱紧眉头,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他没伤到她,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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