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只是不忍见你受伤。”他怜爱地拭去她额上的冷汗,“很痛吧?这几天内最好别走动。”他深怕她不肯配合。
她别开脸不想理他。
“又生气?传说中气度恢宏的昭阳王还是这么小器?”他决定要重演,就演全套。对她的相应不理,他已经很习惯了,他会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打破她的冷淡。
“传说中的昭阳王,懒得理你。”蓝芷颐没好气地配合。
他展开天真的笑容,自加新词地说:“真正的昭阳郡主就得理我对不对?”
蓝芷颐瞪他一眼。
无视于她的白眼,杜君衡伸出双臂说:“我抱你回房吧!”
蓝芷颐单脚站起来,拨开他的手臂,“我还有一只脚。”
“你又想害我挨骂?”杜君衡微皱眉头,不高兴她这么见外。
她真的单脚跳出了马房。
杜君衡无奈地摇头,她喜欢虐待自己,但外头到处都是积雪,只见她愈跳愈困难,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在一边替她开道,一边护着她。
她的倔强虽然很磨人,但想起来也很可爱。
她专注于一件事时,就会把所有情绪放在一边,就像现在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脚下,好像天地间那是惟一重要的事。
跳了一段路,蓝芷颐另一脚就抽筋了,她坐在雪地上暗气自己的脚不争气。
“牵马来!”她只得坐马了。
杜君衡一脸的不许,并声称往后都不让她再碰马了,她气得不愿说话,这回他决计不退让,非要坚持到底不可,两人就在雪地上耗着。
“傻丫头!气消了没?”两人僵持许久,他怕再耗下去她会着凉,“如果抱着难为情,用背的可好?我做你的马好了。”他一脸真诚地问。
蓝芷颐望进他全然单纯的眼里,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和他画清男女之别反而让自己显得别扭造作,在他眼里万物的差别意义不大,她这样排拒他倒成了她特别强调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似地。
于是她决定趴在他的背上,让他一路背回去。
“为什么气不走你呢?”蓝芷颐不解地问。
“有时候很想走。”杜君衡坦白地说。
“想走就该走,为什么又不走?”她希望他不要对她那么好。
“不知道,就是走不开。”他的确不知道。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需要理由、需要条件吗?”他实在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为什么对止臻好?为什么冒险救素不相识的小孩?为什么出生入死地查一些无头公案?真的都需要理由吗?”他对一般人的想法有时候是不甚理解的。
“当然,会做那些事都是因为‘理当如此’。”她做事信奉个“理”字。
“那就当作我对你好也是应该好了。”她如果需要答案就给她答案好了。
“我觉得你这话似是而非。”蓝芷颐都被弄胡涂了。
“那我说喜欢你所以对你好,你就可以判定是非了吗?”杜君衡随口地说说,对她分判得清清楚楚的是非观念,常觉得多余。
蓝芷颐居然没有排拒他这句话。
她突然懂他在说什么了,“喜欢”是一种感觉,对他来说很自然,他做很多事都出于自然,他没用太多的分别心去看事情,没有很强的得失心。
所以他可以对她关怀备至,不被她接受也无所谓,所以他有用不完的耐性。
不要多想的话,和他相处是件很容易也很愉快的事,为什么她要庸人自扰地不是成天躲他就是故意为难他?
“你说要一起寻道可还算数?”她向前探看他一眼地问道。
转头看她一眼,杜君衡也郑重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那么以后我不会故意气你了,我们以兄妹相称、以兄妹之礼相待。”蓝芷颐突然领悟把他当哥哥最好。
杜君衡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只是觉得不对,而且他不能“自然”地答应,他不想只当她的哥哥。
“我们不是兄妹!”他坚决地说。
“其他和你成婚的姑娘最后不都成了你的妹妹?”她为什么就不是?
“不一样,你和她们不一样。”他重复地强调着。
“哪里不一样?你对任何人不都一样?”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以和平共处的方式,他居然说不行?
“你叫我衡哥哥!”杜君衡突然放她下来,转身向她要求道。
“为什么要这么叫?”蓝芷颐觉得太亲匿了,叫不出口。
“看吧,你叫哥哥叫不出口,所以你和她们不一样。”他奸诈地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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