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独闯总舵的那身令人心折的气魄到哪去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曾被鉴定为“有王者风范”的风莫离摆出童叟无欺的灿烂笑容,站起身道:“言归正传,根据几个月前派出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来看,眼下正是本门重回中原的最佳时机。”
所谓“最佳”二字,是从何而来?
总管“邪异门”财务的韦放宗眯眼谨慎地观察着笑得日月无光的门主大人。
风莫离于去年八月间凭“素签”得到黎长老与其他二位长老的支持,承认他的门主地位,之后一个月,收服了对凌断月心怀不满的三位堂主,甚至连最难搞定的“水堂”堂主亦在与他闭门长谈后表示臣服,坐稳了门主宝座。
这之后,他显露出无害的顽皮性格,与年青一代的门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玩得没上没下,轻易地与人打成一片,亦搏得所有弟子的爱戴,其惊人的亲和力连原本人缘最好的杨彦琦也要让他三分。
也因此,虽然对他七颠八倒的胡作非为头痛得要命,“邪异门”最高决议层却从未动过要废了他的念头。反在他嚷嚷要辞官解职时将凌断月的遗书晃到他眼前,迫他在蜇人的宝座上继续坐下去。
可惜杜堂主不肯透露他与风莫离的谈话内容,不然他或可从中多了解风莫离一点。
注意到他的目光,风莫离笑弯了眼,摆出“我怎么想”的架势。韦放宗微微皱眉时,就听身后的大小头目鼓噪了起来。
“可以到中原去了!”
“终于可以见识一下那边的花花世界了。”
“我们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门主果然英明神武……”
……
不小心耳朵漏进某个恭维的词汇,风莫离僵住笑脸,求道:“别说那么马屁的话好吗?叫人鸡皮疙瘩都不知掉了多少了。”
众人轰笑声中“风堂”堂主抢先高声道:“请问门主我们何时启程?属下等好命辖下弟子打点行装。”
他问出所有人的心声,一时大厅中静了下来,众人将目光齐齐投向风莫离。
风莫离板起脸道:“谁说你们可以启程了?”
嗤,几千名穿着胸前绣了只碗口大螃蟹的帮服的“邪异门”人,要是行军般浩浩荡荡的开时中原,怕皇帝老子还以为哪里的“螃蟹军”起兵造反了。
“风堂”堂主被他泼了一盆冷水,不服道:“门主方才不是说现在是‘最佳时机’了吗?”
风莫离斜睨了他面前碍眼的较门人大一半的金色螃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着问道:“你打算如何上路?几千门人排队爬到中原去?”
几千只螃蟹耶!啐,想想都会毛骨悚然。
风莫离犹有余悸地想起当时黎长老为他准备的门主服——与门人一式的黑衣,只是面前的螃蟹是金线绣的,且比他们的大三倍,占据了前面的全部空间。
恐怖!
据说这件完美诠释“邪异门”精神,将“横行霸道”形象化、实体化的制服是创立“邪异门”的首届门主亲自设计,并在往后数任门主中备受推崇,发展成如今春夏秋冬各有不同款式、相同图案的必备常服,身为门主者更夸张到连内衣睡袍上都趴着这么只张牙舞爪的东西。
他脑筋阿达了才会穿它。
当下他的反应比被强拉上门主宝座更激烈十分,甚至于丧权辱国地做出若干让步,才得以自由选择服饰。
割地赔款条约一:他必须乖乖做完“门主”的日常功课,当天该处理的事务应及时处理;
割地赔款条约二:他必须认认真真地学会“邪异门”的三大绝技,且有一定期限;
割地赔款条约三:未经长老会及堂主以上首脑全体通过,他不得辞去门主一职,必须为“邪异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割地赔款条约……
总而言之,为了不当一只金光闪闪的大螃蟹,他付出了高昂且血淋淋的代价。
越看这些螃蟹越不顺眼。
“风堂”堂主一愣,反问:“有何不可?”
笨!
风莫离瘫回太师椅,有气无力地道:“老兄,拜托你多想一想,那么大群人成什么样子?难道我们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解释一遍我们是螃蟹旅游队又或螃蟹国的使节团吗?”
“风堂”堂主果然认真考虑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有点不像话呢。”
与风莫离一般长了张娃娃脸的杨彦琦建议道:“那我们分批出发,便不会太显眼了。”
风莫离无力地朝窗外的天空丢出两颗白球后道:“我还以为你比钱堂主聪明一点呢,穿着这么别致的螃蟹衣,再鬼鬼祟祟地左一批右一批,不被人当作‘图谋不轨’捉到官府去就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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