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春风(4)

2025-10-07 评论


三年前他们见到了当时正好及笄,开始出席花筵的卿婳儿。

当他知道这令他惊艳不已的倾城秀色名花有主时心痛得差点哭出来,从此再不参加所谓“帘后品花”的活动,与他一齐退出的有十三人之多。

余下的公子哥们则坚持不漏下任何一场有卿婳儿出席的花筵,而且每场都从头看到尾。

这种事当然不能让人家兄长发现。他振作精神,抛开对冯子健忍的情绪道:“闻得令妹有婢名容容,绣功冠绝,姿色仅逊乃主,卿兄可否容我一见。”

终于说到正题哩。

卿别量毫不掩饰地张大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舍妹把这丫头当宝,宠得无法无天,谁的帐都不买,我也请不动她呢。”

他话中有话,既婉拒了季景威的要求,又暗示他容容在卿婳儿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令他打消直接向他索要这美婢的念头。

季景威也是知话头醒话尾的机灵人,闻言笑道:“卿世妹温文知礼,调教出的丫环岂会不守上下尊卑,卿兄说笑了。若是卿兄有意藏花,小弟便不敢强求了。”

象征性地推托一句便够了吧?老叫他做这勾当,烦都烦死了。

于是卿别量哑然失笑道:“我要敢动这念头,舍妹必不饶我。季兄定欲一见,小弟也只好从命了。来人,请容姑娘到前厅来。”

************

半盏茶后,季景威如愿以偿地见到卿容容。

她身着一袭浅蓝长裙,原本过于素雅的颜色衬住雪肤朱唇,益显清丽。寸许宽的腰带勾勒出发育良好的饱满胸脯,纤瘦的腰身不盈一握,娉娉婷婷行至两人面前肃容行礼,静候吩咐。

季景威眼前一亮,不由赞道:“有婢如此,其主可知。容容姑娘,季某有礼了。”

卿容容还以主仆之礼,面不改色而芳心微怒。此人口齿轻薄,当面品头论足又妄言小姐,十足无行之人。

季景威转向卿别量道:“小弟僭越,欲与容容姑娘私下一谈,望卿兄成全。”

卿别量未料他皮厚至此,无奈之下唯有应允。

厅中只剩两人时季景威欣然望向卿容容道:“此刻并无旁人,容容姑娘请坐。”

卿容容低声道:“小婢站着就是了,季公子有何吩咐?”

季景威不敢勉强,为博取她的好印象也只好陪站,道:“日前季某在内子手上见到一方绣帕,蓝绸白线,所绣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精致绝伦。内子言道此巾出自姑娘之手,季某方知‘第一绣师’当之无愧,故而冒昧求见。”

他不是第一个拿这话题当开场白的公子哥。

卿容容无趣地觑他一眼。她在卿府是专属卿婳儿的丫环,只负责侍候卿婳儿并为她裁制衣裳,常在闲时受托为富家小姐太太绣些绸帕,一如季夫人手上的那条帕子,费半个时辰,收黄金一两,端得是一本万利,且其门如市。陪小姐赴宴时她从头到尾都在接订单,尤其近半年来卿婳儿出阁在即,她们唯恐她陪嫁了去再买不到虽非“价廉”却非常“物美”的绣品,更是拼命订货,甚至在她托辞为小姐绣嫁衣而无暇接生意时自动降低要求,例如原作双双蝶舞的图样而今两只蝶儿都只单翅对人了——季夫人那条就是。那样偷工减料还有人抢着要——一开始就该那么做。

她当然不会解释什么,例行公事地谦虚道:“季公子过奖了,奴婢怎担得起。”

季景威发自内心地赞道:“容容姑娘太谦了,那样的绣功天下称冠绝不过分。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这是新问题。

卿容容眉蕴浅笑,恭谨地回道:“容容不曾从师,此绣法传自家母。”

季景威讶道:“原来是家学渊源,请问令堂如今在何方?”

卿容容静下玉容,淡淡道:“奴婢八岁进府,签死契,与生身父母断绝音信近十载,一无消息。”

傻瓜也知道问到不该问的了。

季景威暗暗叫糟,忙换个话题道:“姑娘是卿世妹的贴身侍婢吧?”

卿容容无奈地回应他的明知故问:“是。”

季景威柔声道:“卿世妹婚期已定,远行在即,却不知容容姑娘此后何去何从?”

卿容容柳眉轻颦,轻轻道:“这个,似乎不与公子相干呢。”

这些男人怎么了,闲得到处打听女儿家行踪这么无聊,真是!

季景威碰了个软钉子,干咳一声道:“在下失礼了,不过在下绝无恶意,只是关心姑娘的未来吧。”

信你才有鬼。

卿容容垂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翘起小嘴,暗忖姑娘哪轮到你多管闲事,同时应道:“是容容多心了,季公子请恕罪。小姐出阁,奴婢自然是陪嫁的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关月 风莫离 卿容容 一见钟情 清新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