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春风(53)

2025-10-07 评论

风莫离骨头都轻了似的应道:“嗯?”

她问出积在心头多日的疑问:“你是怎么让那个什么门的人都肯乖乖听话,让你坐上门主宝座的?”

风莫离温香满怀,长腿一勾,将椅子送到屁股底下,抱着容容坐下,先反问道:“天叔告诉了你多少?”

容容想了想,以最简单的词句道:“天叔说不晓得你耍了什么诡计,哄得一群呆瓜服服帖帖的把你当什么像样的人物,拱上大位去了。”

真像天叔的口气呀。风莫离叹口气,将那日与凌断月的见面情况细说了一遍,然后下结语道:“就这样,凌断月原先的班底当然会帮我了,那些怎说也不服气的死硬派就由内奸里应外合,先把他们制住再坐下谈谈条件……哎哟,死老鬼,你干嘛?”

他突然跳起身,抱着容容避开飞来的石子,将头探到窗外骂人。

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这幢二层小楼上层的窗外,沉着脸道:“臭小子,说话小心点。”

风莫离吐舌,摆明要气他道:“要小心哪句呢?是‘内奸’还是‘死老鬼’?我和容容在说情话,你懂不懂?居然没脸没皮的来偷听。”

那男人似乎特别经不得撩拨,气得脸色发青,“刷”的一声拔剑出鞘,怒道:“我身为门主护卫,自该随在你身旁。你再死老鬼、内奸的乱叫,我就对你不客气。”

风莫离耸肩道:“早叫你老人家退休的了,老过我一倍多还不是老鬼吗?当时帮我这个和‘邪异门’八杆子才打着一点关系的外人篡位当然算吃里扒外喽。还有,你拿剑对着你要‘保护’的门主大人我,算不算监守自盗?”

被他井井有条一句一句驳回的男人差点吐血,悻然道:“要不是凌门主再三嘱咐我辅助你坐稳大位,我才不理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风莫离嘿然道:“你把凌断月的话当圣旨做什么?随便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整天吊靴鬼似的跟着我,还没被人暗算死先被你瞪死,还不是一样很短命?容容,你再这样看着他我会吃醋的。”

男人快被他气死,“啪”的一声把剑插回剑鞘时卿容容忍不住道:“这位大叔真是驻颜有术,可否指点容容一些保养之方呢?”四十几岁的人看上去才三十刚刚出头,真是了不起。

风莫离为之喷饭,笑得喘气的道:“傻丫头,人家全靠和他年纪一样长的内力撑着那张脸,哪有什么养颜秘方?你求他不如求我。”

卿容容不信地道:“你一点都不可靠。”

风莫离气结,缩回头想关上窗,道:“老头子,你爱去哪去哪,别跟着我。”

已经气得发疯的男子伸手拉住窗,不让他关上,低叱道:“不许叫我老头子。”

真爱计较。

风莫离放开窗扇,想令他在忽然失去相持的力道而失去平衡摔下树的诡计失败后无所谓的道:“不叫便不叫吧。年轻英俊的邱护法海涛小兄弟,可否放过老哥哥一马?”

被他气得失去理智的男子冷笑着还击:“真是只有狄荆峦那样的混蛋才会教出你这死不正经的浑球。”

什么话都可以,就是不能辱及师父。

风莫离脸一沉,冷道:“那又如何——”

凌断月喜欢的是我师父又不是你。

邱海涛自知失言,咬紧牙关,正准备听到最残酷的话时风莫离换上笑脸,戏谑:“我师父教出的浑球正巧便是你的顶头上司,可见你有多差劲,落魄到做我的部下。”

他为什么不说?邱海涛诧然,他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且触犯到风莫离最不容人侵犯的禁区,他为何不以牙还牙,揭开他最不足为人道的疮疤?

凝视着风莫离纯静深邃的眼,恍然记起他有许多次激怒风莫离,而他的反击虽每每令他跳脚,却一次也不曾触及他最脆弱的伤口。

一次也不曾。

他,是狄荆峦的手下败将。

连他教出的徒儿也不如。

邱海涛眼前晃过刻在记忆深处而他一直不愿想起的丰神俊朗的男子,再看看风莫离顽童般的无害面孔,终于输得心服口服。

一直不能理解为何三大长老会联合出马,为他说服帮众,四堂堂主肯屈居其下,连原本便不服凌断月的“水堂”杜堂主又怎会轻易被这嘻皮笑脸的小子收服,终于承认了他的门主地位,由他带领他们返回中原,连帮名都随他高兴要改不改,原来,只有他这三年来任妒意盲了心,看不到无邪无辜的幼童面孔掩护下的王者风范。

他,是天生的王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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