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40)

2025-10-07 评论


呜呜,她是真的很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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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成为卿容容苦恼之源的男子温熙如暖阳的目光柔柔罩住心伤累累的女子,无限怜惜。

这个简单的故事,抽去人名,剩下主干,他会得出的结论,定是那女子失贞败德。

但将故事重组,女主人公的名字换上卿婳儿,一切却又不同。

伴她一路走来,时日虽短,亦足以让他了解她的为人。

以她的聪慧,当日若有何不妥,轻易便可遮掩过去,怎会轮到冯子健大兴问罪之师?

而这令他倾心倾情的女子,整整三长载,便在那愚不可及的男人鄙视的目光下,断送了自己本应最最美好的锦绣年华。

看着这朵倾国名花眉宇间的重重郁色,看着她疏离美目中的浓浓质疑,他惟一的感觉,只是心痛。

三长载呵,一千多个日与夜,她身处炼狱,却是怎样熬过来的?

“乔公子?”

卿婳儿撤下戒备,眼中仍然挂满问号,不解为何他一脸沉痛自责。

沉痛还可说是痛惜她并非他心中所想的冰清玉洁的好女子啦,可是自责?她的初夜不见落红怎么都轮不到他自责吧?

大惑不解的美人儿侧头细想,差点就要做出“搔头”这样失仪的举措。

乔璇低柔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仍是温雅平和的悦音,却隐隐多了一股自责(咦,自责?奇怪。):“三年前,乔璇于金陵冯府,听小姐清歌浅弹,从此倾心。当时已有蛛丝马迹,可看出小姐夫妇不谐。然乔某拘于世俗浅见,不敢妄动,致小姐三年来身处炼狱,此乔璇之过也。”

他今日方知,自己当时的顾虑与犹豫,是何等的愚蠢。

嗄?

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反应的卿婳儿傻了眼,看着他一直以来沉稳平静的俊颜笼上一层阴郁,不知怎地,心生不悦:“乔公子你有否听进婳儿的话啊?我告诉你的是我……”

她正想效法容容,换个“浅白易懂”的说法讲给他听时,乔璇截断她的话,沉声道:“婳儿不用说了。若你当日曾做下什么苟且之事,要瞒过冯子健,是何等容易,怎会让冯子健捉到把柄?何况之后更与冯子健反目决裂?正因你不肯遭人冤屈,委曲求全才会如此。不是心怀坦荡、问心无愧,又怎会如此烈性?”

她只需事先备一瓶丹朱,事后窥机滴上白绫,便可瞒尽天下人,何况生手如冯子健?

只有蠢笨如冯子健,才会因此对她的清白生疑。

况且刚烈如卿婳儿,若婚前已有了情郎,怕是宁死也不肯上那花轿,冯子健又怎会有机会近得她身?

他没说出口的是,纵使今日,她已非完璧,他也已是非她不娶,她是否完璧,已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了。

卿婳儿怔怔对上他满是爱怜的墨玉黑瞳,眼前如飞掠过的,却是那一夜,冯子健自她身上滚落,裸着身子迫不及待地在床上四处找寻的丑态,及他遍寻不见落红后,那双阴狠的眸……

两者之间,判若云泥……

她浅浅漾开笑容,如花绽放,却不由红了眼眶。

想起是日,对欧阳子夜说道:“信我的,自然会信……”

泪,透了眼睫,滑下素净的玉颊。

她含笑带泪:“乔兄猜猜,婳儿现在在想什么?”

乔璇啊……

乔璇柔声道:“我想,婳儿此刻对乔某已是芳心暗许,否则怎会连这样隐密的事都说给我听,又在乎起乔某的看法。”

这个就知道取巧的男人啊!

卿婳儿抬起俏脸,破颜而笑:“乔璇你若再猜对婳儿一桩心事,我便嫁了你又有何妨。”

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乔璇愕然道:“还是指小姐现在在想的事吗?”

卿婳儿抿出又深又圆的梨涡,笑容甜美至不可方物:“不错啊,快猜。”

原来卿婳儿懈下戒心、挥去愁云,竟可美至这般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乔璇贪看着她秀美无伦的欢颜,哂然道:“这又何难?小姐此刻想的定是,‘就算这呆瓜猜错了,本小姐也只硬派他对,反正嫁是嫁定他了’。对吗?”

卿婳儿噗哧失笑,无限娇媚地横了他一眼,轻嗔道:“我的天啊,竟有这样厚脸皮的男人。”

接着垂下头,盈盈浅笑,唤道:“乔郎。”

今后也许,仍是困难重重、险阻层层,那又如何?

情之所钟,则虽万千人,吾往矣。大势已去。

卿容容软软瘫上沉香榻,四肢舒展成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字形,不理会卿婳儿警告的目光,逃避事实般地将头埋进又香又软的枕头底下,闷声道:“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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