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心曲(28)

2025-10-07 评论


“停……”他快拦不了了。

“停——”慌张气愤的女音蓦地插进激烈的缠斗中,“都什么时候啦,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有兴致过家家?有人上门指名道姓来找自行啦!”

“什么?!”

四只拳头一下子僵在半空。

“有一个男人凶巴巴地死赖在聂府门前不走,指名道姓非要见自行一面!管事拦不住,自行已经赶到大厅见他去了!”阿涛冲两只暴龙大吼一声,“那个男人自称是自行以前的挚交好友!”

话没说完,便见一道影子闪过身前,如狂风般呼啸而去。

急了……吧?

“那人可是聂府的往来客人?”

“才不是吧?”她又不知道。

“咱们也去看看。”伸手抱起小妻子,聂修炜飞也似的奔向大厅。

自行许久以来,从没讲起过自己以前过往,更从不谈起亲朋好友之类。这突然冒出的男人,是谁?

况且,自从伍自行人主聂氏布庄以来,行事一向低调,甚少亲自出门商讨商务,就连布庄的许多大商家对她也是只闻其名,亲眼见到的并不多。

那这个上门指名道姓见自行的人,是敌是友?

他真是伍自行的挚交好友吗?

一切,只有看了才知。

***************

他飞也似的急奔,一颗心,乱成一团。那上门的男人是谁?自行可真认识他?

他与自行是何关系?

遥望聂府大厅,耳尖地听见里面传出低低的笑语,他一呆。

“自行——”急刹住前奔的势子,他在厅门外轻唤一声,才慢慢步了进去。

偌大的内厅里,右首的大椅上,一个男子正倾身而坐,与正位椅上的自行微笑着交谈。

一副很是熟识的样子,斯文的脸庞上却隐含压抑不住的狂喜。

乍逢好友的狂喜。

“哦,齐彦兄,让自行为你引见。”面容平淡的伍自行站起身来,右手轻轻一扬,“这位是名满天下的京城聂府二少聂箸文公子。”

“啊,久仰久仰,”座上的年轻男子忙也立起身,笑着向聂箸文躬身一礼,“在下韩齐彦,大理人士,冒昧登门,还望聂二少见谅。”甚是举止从容。

“原来是云南大理韩氏药堂的少主,箸文也久仰大名。”踱到心爱女子的身旁站定,聂箸文也抱拳一笑,“请坐,不必拘礼。”

他与自行是何等关系?

俯首细看自行一眼,平平淡淡的,疏而有礼,好似,好似初进聂府之时。

心,微微安下,笑着坐于自行身侧的椅上。

“韩少主这次来京,必是生意上的事吧?”他笑着问。大理韩氏药堂威震一方,所产药材几占中原四成,也是威名赫赫的一方霸主。他为何认得自行?

“呃,非也。”微一愣,眼望伍自行,韩齐彦摇摇头,“齐彦这次入京,乃专为十……呃,专为自行贤弟而来。”

“哦?”聂箸文一挑眉,静闻其下。

“齐彦已五年不曾见过——自行贤弟,心里甚是挂念,故特来此一见,打扰了。”

“自行愧对齐彦兄如此牵挂,真是不敢当。”伍自行微微一笑。

“十——自行贤弟,齐彦能否与你私下一谈?”

热切的眼中含着期翼。

“齐彦兄,此处均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好。”淡淡地将视线移往厅外繁花,伍自行还是微笑。

“这——”为难地望一眼一旁的聂氏二少,韩齐彦愣了一刻,但再看一眼一脸平淡的伍自行,不由心中一阵黯然。

“我,我找得你好苦!”满腔的渴念一下子爆了出来,韩齐彦再也顾不得是否有他人在场,紧紧盯住一直记挂在心的面庞,“那年我去苏州寻你,可你、可他们说你已因恶疾过世了!那时我好伤心,不顾一切地想再见你遗容一面,可他们却连你的埋骨之处也不告我,我发疯似的在苏州城里外到处寻,到处找,只盼能寻找到你葬身之处,可我找了七天,也没有找到,便大醉一场,昏睡中被我的侍从们运回了大理。”

微微一哑,忆起那时的伤心欲绝,韩齐彦苦苦一笑,“于是我便在大理量美的地方为你修了一座衣冠冢,将你赠我的那件苏绣埋在了那里,时常去看看、陪陪你,只盼能……能再梦你一回。可我即便睡在那衣冠冢坟房,却从没梦到过你。于是,我就想,是不是他们骗了我,其实你并没死,只是不想再见我了?”

眨一眨泛热的眼眸,韩齐彦直直注视着垂头不语的伍自行,“我不死心,便又去了江南,暗访你的蛛丝马迹.虽依旧失望而归,却意外地在南京聂氏布庄买衣时,听卖衣小厮偶尔闲谈,说起了一位伍先生,说伍先生身怀大才却不显不露,整日埋首账册,沉默寡言。我一惊,总怀疑那是你,我费尽心思套他们讲了你的相貌,我才真的确定你没死,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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