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就让她从明天起到郡主身边伺候着,任凭郡主差遣,如何?”
“任凭我差遣?”贺长缘眉眼一勾,“意思是说,我叫她做什么都行?”
“当然。”
“可就不知道夜姑娘心里怎么想,愿不愿意呢……”她翘着红唇道。
墨云没回答她,灼灼目光只盯着夜珂。
夜珂回视着他,就像三年前那样。
她记起了,就是这双眼眸将她深深吸引,却也是这冷冽眸光伤她最多次……
半晌,她终于幽幽地说:“夜珂任凭郡主差遣。”
既然这是他要她做的,她就会做!
“太好了!墨大哥,长缘先谢过你了!”
贺长缘兴奋娇嗲的嗓音矫揉作态得令人忍不住想打冷颤,墨云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睇着夜珂。
夜珂则木然的垂眼盯着泥地,恍然间慢慢有了觉悟……这晚的风似乎有些微寒。
寒风吹打着窗扉,啪啪的声音一阵阵作响,其中还交杂着细雨声,让本来就浅眠的夜珂也跟着无法入睡。
她起身走出秋阳楼,漫无目的的闲逛,像个幽魂似的,丝毫未觉微雨已打湿了她单薄的衣服。
明明不远处就有个小亭可以躲雨,但她却偏偏选了一旁的石椅坐下。
并非她想作践自己的身子,而是她走着走着,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恍惚间来到了寒栖楼附近的湖畔。
她不想剖析自己心里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该说害怕遇见什么。
“有亭子你不躲,故意在这儿淋雨,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吗?”
饱富磁性的嗓音带着笑意,赫然出现在她背后。
夜珂微微一僵,非但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反而无声的叹了口气。
似乎上天还不想这么快放过她,今晚她最不想遇见的人却偏偏让她遇见。
她缓缓站起来,转过身面对他。“主子。”
墨云似笑非笑地凝睇着她,“怎么?瞧你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没有,是你……您多想了。”她刻意将主仆关系阐明,语气和神情更是谦卑。
墨云扯起嘴角,明显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不想等他的回应,她径自转身要离开。
“等等!”
他蓦然旋身出现在她面前,迅速挡住她的去路。
“主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他突然对她开口闭口的主子、属下感到无比厌烦。”回答什么?”夜珂睁圆着杏眸装蒜。
她当然知道墨云问什么,但现在的她只想尽快逃离,不希望让他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明知故问!”他冷哼一声。“你在这儿淋雨,不是为了等我?”
他咧嘴一笑,露出亮白整齐的森牙。
夜珂不禁感到疑惑,今天的墨云心情似乎出奇的好,居然会愿意重复说过的话。
“不是……我……属下只是睡不着……”她刻意强调属下这两个字。
“不要跟我咬文嚼字,那令我厌恶!”他瞪大眼,俊朗的脸孔有些扭曲。
夜珂胸口一窒,拼命压抑的伤痛又硬生生涌上心头。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吗?”恼从中来,墨云冷冽的黑瞳染上狂怒。
“属下没有……”
夜珂真的觉得委屈,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为何会惹他如此生气?
墨云怒色稍霁,但仍带着阴鸷。
他沉着脸道:“你今天一早对郡主的伶牙俐齿到哪里去了?”
夜珂一听,雪白的粉颊倏然红透。
原来他全听到了……
“那是我一时失控,以后不会了。”夜珂低下头保证,却显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失控?是吗……”墨云沉吟着,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
夜珂被瞧得有些心慌意乱,活这么大,她第一次有想逃跑的感觉。
“如果没事的话,我……”
“等等!”
看着她急欲逃离的样子,墨云不禁皱起眉。
“您……还有什么事吗?”
墨云狂妄的目光中渗着莫名的光。“你明天……”
“依主子吩咐的话,夜珂明天就到水月居伺候郡主。”
“你这可是心甘情愿?”
夜珂一愣。“服从是身为护卫的第一条规矩。”
“也就是说你不是毫无怨言的啰?”
怨言?当人手下哪能有什么怨言……
“夜珂不敢……”
“不敢?”墨云一声冷笑,“现在你倒是什么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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