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武功高明,眼力亦高,看到剑法精华处,不由得秀眸之中异彩连闪。一套剑法在慕容若手中舞出来,竟飘飘然有出尘的仙气,无限潇洒飘逸。而其中精妙处亦非言语所能传。朝衣眼见此等高明剑法,自然而然将其与自己所学所知融于一处,许多往日难以突破的武学困境亦是霍然而悟,心中实在喜之不尽。
慕容若手上万道银辉忽然尽归于一,气定神闲站在朝衣面前,脸上展开孩子般的笑颜,“怎么样,我的剑法好不好?”
朝衣心头一跳,忙低声说:“公子的武功必然是好的,婢子何能,怎么敢评断公子的剑法?”
慕容若笑了一笑:“你不能评断吗?”
朝衣心头一凛。
慕容若却只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吧,不评就不评,我接着舞我的剑吧,不过一个人舞剑是不是太单调了一点?”口里问着,剑芒又在他掌中绽现,他的银剑再次在明月下幻化出炫目的光华。
明月如水,剑光如月,公子如玉。
朝衣见他在月下舞剑,剑光映着月光,越发显得他剑眉星目,气度脱俗,尽显世家公子的尊贵之气。如此人物,又有何人可以伴他共舞在如斯明月下。
很自然地,朝衣立刻想到了欧阳倩兮。
小姐,她美丽动人,才配得起这般俊雅公子。
小姐,她善于音律,才能在月下弹一曲琴韵,伴这呼啸剑风。
小姐,她精于丹青,方能妙笔无双,画下这英雄意态。
小姐,她剑法高明,方能在这样动人的月色中,与如此人物双剑合璧,共舞于天地间。
出身大家,姿容出众,名门高徒,多才多艺,除了小姐,还有什么人,可以配得上他呢?
她随侍欧阳倩兮多年,这番伴她同来慕容世家,听她讲述心曲,为她出谋划策,不也是为了助她成就一番姻缘吗?
如此良机,又岂可错过?
朝衣心意一动,便欲转身去寻欧阳倩兮,但转身时看到重重剑彤中慕容着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心中莫名地竟升起一种怅惘。
这种怅佣是如此熟悉。多少年来,面对无情的命运,她曾多少次有过这样的怅惘失落。可是,在数年之前,她已经可以清楚地看清命定的一切,不再伤春悲秋,不再让自己发出什么无用的呻吟。可是为什么今天心中又突然涌起这般已多年不曾有过的落寞了?
朝衣微微一笑,对着无尽夜空,对着满园美景,对着地自己。
然后拂落心头淡淡的佣怅,将那无用的情怀忘掉,便欲回头去寻欧阳倩兮。
慕容若见地要走,立时停了剑势,笑问,“怎么,看不下去了?”
朝衣忙道:“公子言重了,婢子是见公子一人舞剑,颇为寂寞,想要请小姐来与公子相伴。”
“为什么要惊动欧阳小姐?她还没有就寝吗?”慕容若语声中是全然的不解,“再说我有什么寂寞。看到如此月光美景,只想尽情舞剑,就算没有人看,也觉自在欢偷,更何况还有朝衣姑跟你这个知音在此。纵然不愿伴我舞剑,我的剑法也不至于看不入朝衣姑娘的眼吧。”
朝衣心中微动,却仍然垂弹道:“公子取笑婢子了。婢子只是觉得只有小姐才能配得起公子的武功剑法。”
慕容若淡淡一笑,“你我都为贪看月景无意相遇,便是缘分,再去惊扰欧阳小姐,倒是刻意强求太过了。再说此刻我兴致已尽,也倦了。”
朝衣非常恭敬小心地说:“是婢子坏了公子的兴致了?”
慕容若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显然对于她的谨小慎微没有半点法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明天要和大哥打架,我大哥凶起来的样子你也是见过的。明天我肯定会很累很辛苦的,今天也倦了,还是快去休息,养精蓄锐的好。”
朝衣啊了一声,忙道:“公子说得是,明日的决战关系公子的前途,公子实不宜过于消耗精力了。”
慕容若原本要等朝衣离开自己再走的,这也算在客人面前的礼貌,但朝衣却谨守着上下之防,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待他先走。
慕容若在家中待下人向来可亲,所以下人们在他面前也往往比较自在,不会拘束,只是朝衣并不是慕容世家的下人,慕容若也知她不敢放肆,便不再多说,冲她微微一笑,便转身往自己的枕烟阁去了。
朝衣本来垂着头,待得慕容若从面前走过,方才抬头,正看见慕容若全然不顾形象,懒洋洋一边走一边打呵欠的动作。如此懒怠的样子,让人几疑方才明月下舞剑如仙的俊逸公子只是个幻影。朝衣在欧阳世家当了多年的丫头,见过许多大人物,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可以变化得如此之快,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真诚,令人心中有再多不解也无法怀疑他,反要时时疑惑是不是自己糊涂产生了错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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