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父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挺胸点头承认。
「是的,儿臣非常喜欢她。」
一直属意自己的侄女为儿媳的王后,听到儿子这麽说还真是大吃一惊。
「我见过那位花姑娘,论姿色,她根本比不上宁韵,更何况她还犯了罪!照我说,既然一切属实,就该判她--」
「如果判她死罪,儿臣立誓终身下娶!违则横死!」
邑帝豁出去了!
他「砰」地跪下双膝,毫不迟疑地立下重誓,使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
「哈……」
蓦然,国王捻须大笑,连原本慷慨激昂的邑帝都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王后气瞪了国王一眼,「这孩子全让你给惯坏了!听他说的是什麽话,而你还笑得出口?」
国王倒是一点也不引以为意,「不是惯坏,这孩子一直最像我,想当年我母后中意的是他国的公主,我不也是坚持选择你吗?我自己都这样了,怎麽有资格去教训孩子?」
提起往事,王后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当场哑口无言。
国王上前扶起邑帝,「那位姑娘挺有趣的,我只是提个头,她便一五一十的全招了,还说一切与朱家人无关,要判她死罪也没关系,但是,倘若我惩处朱家人,她就要变成冤死鬼天天回来搔我的脚底板呢?」
邑帝急忙替她说情,「她这个人就是重感情、讲义气,并非存心威胁父王,请父王--」
他伸手阻止儿子往下说,「这麽说吧!她的本名叫做花吟月,因为船难失忆而忘了自己的名字,便也取名为朱妘妘,朱家有两个朱妘妘,派谁入宫都一样,而她现在恢复记忆、回复本名,也早就向你详述实情,算起来也称不上是犯了欺君大罪。」
「这样会不会太牵强了?」浦祺忍不住问。
「你给我再说一遍!」
邑帝瞪了心直口快的浦祺一眼,浦祺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
「我是说,这个解释太完美了,我也认为花姑娘没罪、没罪……」浦祺说得冷汗直流。
「不合理的部分,当然就该由当初搞错对象的『罪魁祸首』负责修饰到合情合理罗!」国王说。
「是。」国王都这麽说了,浦祺只有硬着头皮承担罗!
「我反对!」王后一脸的不悦,「她冒名顶替是事实,应该依法论处,而你们竟然还在想法子为她脱罪,太荒唐了!」
「法理不外乎人情嘛!」国王拍拍她的肩膀,「真要以欺君之罪论处只有唯一死罪,邑帝已发下毒誓,难道你想让他一生不娶,还是违誓横死?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舍得吗?」
「母后……」
听得出父王已经站在他这边,邑帝转而向母后展开说情,他苦苦地哀求着,让她不得不动容。
王后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们父子俩决定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反正你们就是吃定我心软,拿你们没辙!」
「儿臣替吟月谢谢父王与母后不杀之恩,今後儿臣一定会对她严加看管,不会再让她惹出任何麻烦!」邑帝终於松了一口气。
「呵……听你的口气像是她爹一样!」国王语带调侃的说:「我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若真的中意她,只怕被严加看管的会是你。」
「父王……」
邑帝尴尬得无话辩驳,而紧张的心情一放松,强撑的病体也开始虚软,天地又开始旋转不停了.....吟月冒名顶替选妃一事迅速地在宫内传开,所有人都猜测着她死罪难逃,但三天後的「调查结果」,却以她曾经失忆等等情有可原的理由无罪释放。
一时之间,王子对吟月另眼相待的传言甚嚣尘上,连被判无罪的吟月都不禁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没罪,反而是密告者被安了个理由遣出宫,越想越诡异……」
吟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抱着包袱往墨婉柔的房间走去,见她的房门没关,吟月便直接走进。
「婉柔。」
正坐在床边边掉泪、边收拾衣物的墨婉柔抬头一看是吟月,立刻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痕。
「你来做什麽?来嘲笑我的吗?」
吟月在心里浅叹一声,她怎麽也想不到密告者就是墨婉柔,更没料到她会因此被「请」出宫。
「我为什麽要嘲笑你?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有多想当王妃,自然也明白你现在有多伤心。」
「好朋友?」墨婉柔嗤之以鼻,「你别忘了,向上面密告你冒名顶替的人就是我,这样你还认我是朋友?别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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