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燃着可怕的火焰,握鞭的手轻颤,显然还在运力,如山的身体,似地震般晃动,眼看着就要昏厥,朱慈媛冲出去接住他。
“你……”他紧紧掐住她的肩膀,还想说些什么,刺心的痛终于把他的理智夺去。
“多尔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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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博整夜昏迷,大多数时候是在叫着朱慈媛的名字,时而饱含愤怒,时而酝酿深情,夹杂着短促低急、她听不懂的满语。
朱慈嫒一边窘迫地被握紧着手—边担忧的看着发高烧的他。
荣太嬷嬷端着刚熬好的药汁进来。
“嬷嬷你看,他会有生命的危险吗?”
荣太嬷嬷目光一沉,严厉地低斥:“你巴不得他死是吗?他死了就拿你殉葬厂
她生气又委屈地抿唇,天地可鉴,这一次她没有诅咒的意思。
“这伤拜你所赐,贝勒爷真该一剑杀了你!我就不懂,他干嘛还奋不顾身救你?自己旧伤还未痊愈,又弄得满身新伤。”
朱慈嫒暗自庆幸,幸好当初射的不是这满月脸的女人。多尔博看似残暴,但是到具则为止还不能算是真正伤害她,更何况,他也的确救了她。倒是自己,给了人家一个大伤口,还拼命在伤口上撤盐。想想,不免愧疚……
她本来还不知道,现在看到半身赤裸的他身上有多处擦伤,才晓得原来是当初为了保护她造成的,他用身体代替她被锐利的岩石切割,才换来她的毫发无伤。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喜欢她呢?还是纯粹只是想让她活着,好待以后慢慢报复?
荣太嬷嬷将药汁喂人多尔博嘴中,苦涩的汁液触喉,他下意识地咬牙抗拒,药汁顺着嘴角流出,荣太嬷嬷忧心仲仲地再试第二次,结果还是一样。
“我来吧厂
她接过手,先含了一小口,俯身撬开多尔博的唇,徐徐将药汁导人,这样一口接一口,终于把一碗汤药喂完。
荣太嬷嬷接回药碗,不太放心让她待在受伤的多尔博身边,又不敢自作主张让士兵把她押起来,只好恫吓道:“你给我好好地照顾贝勒爷,我随时在外头盯着,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就把你剁成肉酱厂
没有心思去理会荣太嬷嬷的恫吓,她专注地看着多尔博,毫无血色的脸看来挺可怜的。她擦去他唇边多余的汁液,拇指停留在他好看的嘴角边;他有张英俊的脸,尤其像这种时候,五官有种沉默的魅力,令她忍不住俯下身去,在他的唇角轻啄。
“喂,你可要好起来,如果你真的死了,有点可惜。”
多尔博在意识模糊间微微睁开眼,脆弱的目光与她相撞,一阵脸红心跳,她慌张地收唇,却被他的大手压住脑袋,主动变成被动。
他含住两片唇,恣意地狂吻,意识模糊地想要占据这片柔软,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梦也好,现实也罢!他要征服她,他要这唇的主人永远臣服于他。
但,更强大的力量把他的意志摧毁,在坠入黑暗前,他强制地低喃:
“你不许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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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射上多尔博苍白的轮廓,他缓缓睁开眼,困难地撑起身,意外地发现了伏在床榻前的朱慈嫒。她睡容静谧安详,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她的柔荑,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摆在他胸前。
心中一柔,一睁开眼就看见她的感觉很奇妙,那缓缓自腹部升起、如细虫啃啮的感觉,竟如蜜般香甜。昨晚她照顾自己一整夜呢!
低柔的目光,俯视她沉睡的脸,这个漂亮又刁钻的昭仁公主,今他爱极又恨极的小恶魔,是那么神气活现地闯进他的生命,她是带给他美丽又痛苦回忆的女罗刹。
他永远难以忘记,马上英姿勃发,眉目如画、圣洁胜雪的她,以及一边绽放纯真笑靥,一边却残忍杀久的她。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兼有天仙般的面容与魔鬼般的心性,两者还恰到好处地揉合于她身上。他讶异、震惊于这样的组合,忍不住想要征服,一窥究竟!
在她打动他的心之前,他曾是个阴森冷漠,对所有女子抱持敌意、莫名憎恶的人;除了两宫太后外,任何女子都进不了他的眼。
这与他自小便被带离生母身边有关。
多尔衮的正宫福晋,人称小玉儿,因为与孝庄太后大玉儿有七分酷似而得名;纵使如此,多尔衮却没有将心思转移到她的身上,还是一心一意地痴恋着一见钟情的大玉儿。
这位小玉儿,悍妒异常,多次趁着多尔衮征战在外,将侍寝过的姬妾遣走,甚至强迫已怀孕的姬妾流产,而她自己则除了东表格格外,再无所出。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她自哥哥那里领养了一个孩子,希望多尔衮能多加栽培,作为日后袭爵的继承人。然而多尔衮却以那孩子资质驽钝、不善骑射、性格懦弱为由,始终都将这个养子排斥在外,自己却秘密的与弟弟多铎议定卜将其中的一个孩子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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