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爷,您别喝了,你今天晚上还没用膳呢!”字文决叹气。
“无所谓,”墨霁面无表情。“你甭管我,下去休息吧!”
宇文决蹙紧眉心,将军以前是滴酒不沾的,可是自从三年前婳姮姑娘死后,他的生活就离不开酒。
他记得,墨爷曾对他这么说过:喝酒,是为了要醉。最痛苦的,是身体醉了,心思却依然清醒。心不醉,要我情何以堪?
“墨爷。”宇文决真的不知该如何劝阻,三年来,他好话坏话都说尽了。
“我出去逛逛,你先下去。”不愿再听他嗦,墨霁翻身越过矮墙。
今天是庆祝拿下荆州的酒宴,可惜,他无心。
远处,传来潺潺水声,就着月光,他来到溪旁。
所有的知觉,全在这刹那间停止。
溪旁净发的女子,是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人。
婳姮。
重见的狂喜淹没他,心跳得剧烈,不真实得像梦一场。
一只雪白的狐狸跳至他跟前,狡诈的银色眼眸带着诡谲难辨的光芒。
不疑有他,墨霁蹲下身子,好整以暇地打量。
突然,白狐像泄愤似的狠狠在他手背啃了一大口。
“该死的畜牲!”他抽手,疼得蹙眉。
它咬得还真用力,鲜血立刻染红袖口。
“谁在那里?”婳姮闻声吓了一跳,她拨开枝桠探问。
两人视线交遇的瞬间,无法扼止的疼痛在她胸口爆开,她惨白着脸,连退数步。
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过去是一大段的空白。
只能单纯的感觉到,在心中有种永远都填不满的遗憾,淡淡地缠绕心间,却又想不起任何事。
可是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掀起她情绪的巨大波涛。
“你……”墨霁语塞,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婳姮猛然摇头,她转身拔腿就跑。
“婳姮!”顾不得与文韬的约定,墨霁一个箭步扯住她的肘。
“别碰我!”她奋力挣扎,这男人一靠近,她的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涌进眼眶,无止尽的莫名悲伤将她吞噬。
“婳姮!”墨霁低吼,不让她逃开。
他的声音拉回她的神志,婳姮望着他,有些激动。
“你认识我?”
心情荡到谷底,墨霁倏然松手。“你不记得了?”
她的深情、她的执着也全忘了吗?
她说过永远不忘的。
“我该认识你吗?”咬咬唇,婳姮泪眼迷蒙地问。
“不!我认错人了。”墨霁冷静下来,他想起与文韬的约定,文韬说过,她是不再记得他的。
可是他却忽略,婳姮陌生的态度,会狠狠刨了他的心。
早将她的深情视作理所当然,而今她情淡……他无法接受。
尖锐的痛楚狠狠刺进她心间,婳姮怔住。
“我该认识你吗?”不死心,婳姮抓住他的衣袖。
“不!你我初识。”轻轻拨落她的手,墨霁淡道。
既然如此,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毕竟当年逼死她的是自己,现在又凭什么要她记起所有的痴情狂恋。
他没有资格啊!
至少他亲眼看见她过得好,那就足够了。
婳姮将洗净的衣物晾上竹竿,甩甩手,不禁愣愣出神。
她应该认识那个男人的。
她几乎可以百份之百的确定!
他的气味、他的碰触、甚至连声音都那么熟悉,若真是一个无意中闯进的陌生人,她为何会如此念念不忘?
但是,该死的,她什么也想不起。
一团毛绒绒的白球在她裙边磨蹭,婳姮抱起它。
想不起自己的过往,是多么令人害怕的一件事啊!
三名相貌猥琐的男人偷偷摸摸地靠近,他们眼中泛起邪念,唇边泛着不怀好意的笑。
没想到,在这荒山僻野,还有这种上等货色。
“姑娘!你一个人住啊?”带头的壮汉轻轻出声,问了句大家心知肚明的废话。
竹竿上只有女性的衣物,又怎么会有男人?
婳姮一震,飞快的回首。
一瞧清她妖媚绝美的脸蛋,三名男人当场把持不住,这下就算屋内有其他人,他们也一定要把她搞上手。
“你们是谁?”婳姮俏脸煞白,她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小白狐在她怀里张牙舞爪。
“他们是我的兄弟罗扬、罗明,”站在中间最矮小的男人自我介绍,他和身旁的两人都是四处窜逃的黄巾贼,他露出一口黄板牙。“我叫罗江。”
婳姮不想和他们多做牵扯,她薄怒地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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