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姐姐酿得一手好药酒,不但是知府大人的女儿,也是咱们扬州城内出了名的女华伦呢!”绿衣少女笑道,“可你只顾着替人酿酒治病,连咱们要来祈愿求姻缘的大事也忘了吗?”
那幽妍清倩、艳媚绝伦的白衫少女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懂得一些药草和酿酒的偏方,哪算得上是什么女华伦啊?真要给人看病治病,我可不够格!”她从舟中取出了一盏荷花灯,瞥了众少女们一眼似笑似嗔道,“说到祈愿求姻缘,我还没怨你们呢!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放荷花灯的吗?怎么你们也不等等我?”
“哎呀,听听这是什么话?你不怪自己来得迟,倒怨起我们不等你一起放荷花灯来了?”黄衣少女笑嚷道,“这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呀?”
在众少女的嬉笑声中,那白衫少女“噗哧”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写了“君昭阳”的芙蓉笺,贴在荷花灯上,将灯放入了湖中。
灿灿荷灯,在黑夜中闪烁着晕亮灯火,款款飘入湖心深处。
“昭阳姐姐你看,你的荷灯漂走了,漂得好远啊……”另一个少女叫了起来,只见满湖漂浮的荷花灯中,只有君昭阳那盏灯漂入了暗暗的湖心深处,转眼便不见了踪影,“这不公平,你来得最迟,姻缘湖却最先听到了你的祈愿。你不是跟婉仪姐姐说,只要在湖上放了写着名儿的荷花灯,而这盏灯又顺着湖水漂走而不沉没的话,就表示湖中的姻缘女神会将这盏荷花灯送到未来的夫婿手中吗?”
君昭阳讪讪看着自己那盏消失在烟蒙夜湖之中的荷花灯,她本是胡诌出姻缘湖的传说,想让美丽娇弱的秦婉仪不再为了明年宫中点选秀女的事而担心害怕,哪里晓得世事真会如此凑巧,满湖的荷花灯竟只有自己那盏灯漂走了?
黄衣少女狡黠一笑,道:“既然昭阳姐姐说漂走的荷花灯会被送到未来的夫婿手中,那咱们就顺着荷花灯漂走的方向去找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捡了昭阳姐姐的姻缘灯。”
“好啊!好啊!咱们去看看谁是昭阳姐姐的未来夫婿?”所有的少女们全都笑着起哄,抄起木兰桨就要往荷花灯消失的方向划去。
君昭阳急了,嚷道:“你们别胡闹啊,瘦西湖这么大,这灯也不知漂哪儿去了?你们上哪儿去找那盏莫名其妙的灯?”
黄衣少女促狭笑道:“你不是说那是姻缘灯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莫名奇妙的灯’啦?”
君昭阳笑瞪了她一眼,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益发显得灿丽妍艳:“灵儿你这鬼丫头,就非要逼我说出我全是胡诌骗你们的,这世上根本没有姻缘湖的话儿来吗?”
在众少女的失望叹息声中,那黄衣少女拍掌大笑,道:“我就说嘛!这肯定是你胡扯骗人的。我只听过这世上有什么月下老人,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姻缘女神!”
君昭阳又好气又好笑:“是啊,你这丫头真是鬼灵精得过了头,算我栽在你手上了成不成?”她抬头望了望斜挂天际的月亮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要不然我可没法向你们的家里人交代呢!”
“昭阳姐姐,你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娇娇弱弱的秦婉仪疑惑地问。
“不了,我还得到虹桥去采集荷花上的露水。”君昭阳微笑道,“五月五的子时水,加上红美和青梅所酿成的夏酒,可生津解渴,消暑气,去燥火,是最适合在盛夏里饮用的药酒呢!”
“你要到虹桥采集荷花上的子时水?”那名叫灵儿的黄衣少女笑道,“那动作可得快些了,虹桥离这儿有一里多的水程,现在已经是亥时三刻了,怕会赶不及呢!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同划一艘船,会比你独个儿划得快一些。”
“不,灵儿,我要你护送姐妹们回去。你是府衙里武术教头的女儿,从小就习武,人又机灵,有你护着大家,我会比较安心。”
“放心啦,把姐妹们交给我,你用不着担心。”灵儿拍胸脯保证道,“我肯定把大家平平安安地送回家,倒是你独个儿在这么晚的夜里采集露水,要当心自个儿的安全。”
“我会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君昭阳嫣然一笑,拿起木兰双桨,将小舟荡向湖心。轻盈窈窕的白衣身影缓缓隐入了烟波夜色之中。
☆☆☆
水边的沙洲上,开满了香兰、芳芷,阵阵微风中飘送着兰芷的清香。
君昭阳划着小舟,在植满了荷花的湖中穿梭,残落的荷瓣漂浮在水面上,熏染得湖水也散出幽幽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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