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招?”铁笛子嗤笑,“三招毙命吗?燕枫,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凭你,在我手中怕过不了一招呢!”
“不,”燕枫摇头,“三招者,乃无人可在我手下撑过三招。”
“哈哈哈,”丑阎君笑得露出一口烂牙,“燕枫,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论武林中如何传闻,难道我会连一个人会不会武都分不出,除非——”他突地闭上嘴。
“除非?”燕枫礼貌道。
除非这人已练到返璞归真!
“不可能!”他失声叫道,“凭你一个弱冠少年,就算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也不可能练到那地步,更何况,人人都知你不懂武功。”
“传言未必可信。”燕枫修长的手轻轻抚着手中竹萧。
这边两人尚在互相臆测对方心意,那方阮秋和祈山五虎的打斗已至尾声,祈山五虎只剩一只尚有余力与阮秋对抗,其余四个早倒在一旁。
阮秋倒也不曾讨得便宜,身上一袭淡紫衣裙已被血浸湿,叫人看不出她到底伤得如何,而那张圆脸更是惨白得吓人,持刀的手也隐隐有些颤抖,看来像是失血过多,不知还能撑得几时。
明知对方的长剑朝她侧腹刺来,阮秋却不躲不闪,手上的燕朴刀直往对方脑袋砍去,逼得人不得不回剑阻挡,偏这也是虚招,阮秋得这一空,一刀便往敌人肩窝削去,刀落血溅,地上躺着的又多了个伴。
一番恶斗让她体力尽失,阮秋以刀抵地,勉强撑得自己不倒,回过头,她深吸口气后道:“铁笛子,要伤我主子,得先问过我的刀!”
对这样的女子,丑阎君也不得不佩服,“好娃子,就看在你的分上,咱家便留你主子一个全尸。”
阮秋一听,拔起刀又待往铁笛子杀去,是燕枫单手止住她,“够了,”虽强自抑下,但火气仍旧隐隐透了出来,“你退下。”
“主子——”
“你还把我当主子看吗?”他冷道。
“娃子,”铁笛子好心道,“你就在旁边看吧,待我杀了你主子,我铁笛子等你回去练个十年八年再来报仇。”
阮秋眼一瞪,声音虽然低微,其中却是十足硬气,“要杀我主子,除非先杀了我!”
“阮秋!”燕枫喝道。
“爷……”阮秋声音一软,人也晃了晃,像要倒了,“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说过。”
燕枫扶住她,“没关系,”他的声音柔如薰风,“睡吧,阿秋,我会守着你的,你的主子并非真的那么不济事——”
在这当口,丑阎君手中的铁笛子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燕枫指来,燕枫却似乎早预知他的举动,右手的竹箫轻轻一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偏刚好阻在一个绝佳的位子,让丑阎君的铁笛僵在半空,找不到任何可推进之地。
燕枫的脸色似乎白了些,他左手抱住半晕厥的阿秋,右手持着竹箫一转,指向丑阎君,“唔,还有两招,你预备接了吗?”
铁笛子踏人江湖四十载,从未遇过有人一招便能止住他攻势,看着燕枫平静的面容,他几乎要相信员的无人能在燕枫手下撑过三招。
但这是不可能的啊!
天性多疑的他铁笛一旋,便要同时攻向燕枫身上五大要害,可燕枫手中的竹箫又是轻轻一动,恰恰止住他铁笛的变化之势。
“咦!”丑阎君一退,瞪着手上铁笛。凭他一生所学,居然想不出燕枫这招要如何解!
燕枫咬住下唇,不知怎地也往后退了一步,原来发白的脸如今更是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丑阎君眼一亮,“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燕枫仍旧面无表情。
“知道你燕三招的真相,”他极有把握道,“莫小惜天生心脉不整,你是她儿子,怕也跟她有着同样的病症,因此你只有三招,也只能出这三招,三招使完,恐怕不需我动手,你就会自个儿乖乖倒地。”
“是吗?”燕枫微微笑道,“你要不要试试?试试这最后一招出完,倒地的会是我,或是你?”
“这——”铁笛子一时语塞,稀疏的眉又纠起。
“罢!”苦思良久后,他跺跺地,下定决心道:“老子就跟你拼了,我就不信在你手下真走不过三招!”
燕枫敛容以待,首次将手中竹箫摆出攻势,丑阎君亦举高兵刃,右脚缩起,成金鸡独立状。
风在动,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地上细碎的沙石被卷得发出宪容声,酒影湖畔的两个人却像两尊塑像,凝滞不动。
慢慢的,远方有人声响起,丑阎君耳力极好,一听便知是苍燕门中众人来寻少门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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