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扬使尽力气,提起重逾千斤的步伐迈进。他身上所受之伤甚重,若不是求生意志极强,恐怕他早就倒下了,现在既然已来到目的地,他的身子像似支撑到了极限,再也忍受不住的就要瘫倒。
在一旁搀扶的小宝急得大叫:「喂!你可别现在昏倒啊!你要是倒在这里谁抬你进去呀?」
凌飞扬勉力支持住身体,由小宝搀着跨进大门。
一进门,他便高声大喊:「老爹,有人受伤了,快来帮忙啊!快救命呐!」
屋内这时传来喝斥声:「什麽事情在这里鬼叫鬼叫的?」
一个中年人步出厅门,「小宝,怎麽这个时候才回来?」他的样貌清朗,有斯文之气,且步履轻健,毫无衰老之态。
中年人看到眼前的情况微微皱眉,问道:「怎麽带了个人回来,还全身脏兮兮的?你跑哪儿去了?」他竟对凌飞扬伤重的情况视若无睹。
小宝着急的说:「爹,你先别问,他伤得很重,快帮他疗伤吧!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老爹上下打量了凌飞扬一眼。
「他是谁?你从哪儿带回来的?」老爹丝毫不理会凌飞扬的伤势,反而追问起他的来历。
小宝有些恼火的嚷嚷,「爹,救人要紧,您问这麽多干啥?他真的伤得很重,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
老爹沈吟了一会,见凌飞扬眉目间温文尔雅,不似宵小人物,反覆间迟疑良久,才点头应允。
爷儿俩一人一边带他进门,把他安置在床上,小宝忍不住小声咕哝:「性命攸关之际还拖拖拉拉的,要是丢了一条命,看你怎麽办?」
老爹不耐烦的道:「你嘴巴张张阖阖的在嘀咕些什麽?还不快去端热水和拿毛巾来。」
「喔!」小宝领命,忙不迭的将热水和毛巾拿过来,心中念道:就会骂我,刚才见死不救的,不知道是哪个人。想归想,却怎麽也不敢说出口,不然经史子集又有得他抄了。
老爹一刻也没浪费,马上动手脱掉凌飞扬身上的衣服。
他身上共有六处伤口,三道是轻伤,没什麽大碍,另外三道分别在後背、胁下和腰际,尤以腰际的伤口最为严重,深可见骨。
老爹在动手时并不细心,一下子就撕开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因为已过了一段时间,伤口上的血和着衣料凝结成块,撕开衣服的痛楚更胜百倍。
小宝正奇怪怎没有听到他喊痛,偷空觑了他一眼,才发觉凌飞扬早巳痛得晕过去了。
***
等到他醒来时,天已大亮。
早晨的阳光穿过窗棂,像千万金点洒在床上,耳边不知哪里传来的读书声,幼童稚嫩的嗓音清清脆脆的,说不出的好听。
凌飞扬只觉心中祥和喜乐,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产生什麽歹念来,彷佛任何的不敬,都是一种亵渎。
他这才想起昨天夜里的事。
摸摸伤处,都已包紮完毕、伤口不觉疼痛,反而有股清凉的感觉,他心中不禁纳闷,不知道小宝的父亲到底是什麽来历。这分明是用上好的金创药来敷伤口,通常是行走江湖,或常在外保镳、奔波的人才有,小宝的父亲身上怎麽会有这些东西?
凌飞扬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它,反正也不干他的事,他不想再多费心神。
凌飞扬吃力的起身下床,准备向这家人道谢後就告辞。谁知小宝却在这个时候走进来,见他一足下地,连忙跑过来阻止。
「你干什麽?伤口才包紮好,就急着下床,当心伤口又裂开了。」小宝不由分说的硬是要他躺下,帮他盖上被子。
「是你帮我包紮的?」凌飞扬问道,声音有些粗哑无力,显然昨夜的折腾还未使他恢复过来。
「是我爹,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要是我来的话,恐怕你到现在都还躺在门外进不来呢。」小宝一边说话,一边端给他一碗粥。「喏!喝碗粥吧!你有伤在身,只能吃些清淡的。很烫,慢些喝。」
凌飞扬接过来,启口问道:「令尊呢?我想向他当面道谢。」
「我爹在学堂那,待会就过来了。」看到凌飞扬脸色虽苍白,但精神颇佳,显然复原的情况良好。
「学堂?你爹是私塾的夫子?」
「是啊!他教附近的学童识字、念书。怎麽?有什麽问题吗?」
凌飞扬摇摇头,「没有,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
他脑中浮起昨晚的印象,他的外貌、气质,都很难将他与学堂夫子联想在一起,这可能就是所谓「人不可貌相」吧。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屏枫
凌飞扬
容小蛮
假凤虚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