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傅谦不再客气。这点,他的决心与信心不遑多让。
有自信!如果她也能同他一样有自信让多好?“那么,不过是提前收下贺礼,公子又有何拒绝的理由?”覆面少妇微笑,略略感染了他的积极,她说得也积极了些。傅谦难免为她诚挚亲切的笑容软化。
“好吧!夫人美意,区区在下若继续推辞,便是矫饰造作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他摸着良心承认,他的确需要钱。
纤指密密藏于水袖之中,避开了肌肤相触,少妇将银两轻放至他手上。
她看来不但是大户人家出身,甚至受过极严格礼教熏陶,傅谦愈来愈不敢小觑了她。
他将银两纳入怀中。“来而不往非礼也。夫人的贺礼既收,来日在下若是有幸登了金榜,自然要宴请夫人过府一叙。不晓得夫人府上何处?”他探问。
覆面少妇的气韵举止,还有她允文允武的出众手下,岂是一般富户出身?傅谦认定了她是官家夫人。
闻言,覆面少妇微微感到窘迫,迟疑神色似有难言之隐。
“莫非是夫人嫌弃在下,不愿结交在下这个朋友?”傅谦语带遗憾。
“不是的!”覆面少妇急道。
“喔!或者夫人担心在下心怀不轨?”见覆面少妇笑而摇头,傅谦又道:“在下也想结交夫人的夫婿,只怕也是高攀不上了。”他无奈地叹口气。
“不会!”覆面少妇肯定地道。见傅谦极有兴致等着下文,她局促地斟酌许久,“傅公子若是高中,便见得着他的,我家老爷喜欢结交士人,无所谓高攀低就。请公子不要误会。”她小心解释。
傅谦心中一亮。若是高中便见得上?那是主考官了?还是阅卷官之一?或者是哪位极具影响力的达官贵人?与这些人的妻子结识,定对他的应试有利而无害!傅谦的脑海闪过此一念头。
不!随即他又傲然想着,他毋需走后门,凭他的本事定可高中,才说了有自信的,除非连新皇帝也歧视他的年纪,那大不了再过个三年六年,又考他一回……
“既然如此,夫人不方便多说就罢了,但可方便告知姓氏?”问一问并不为过吧!反正等下回若有机会碰面,他要上榜也已上榜,早就毋需靠关系了。
“方。”
“原来是方夫人。日后有缘得见方老爷的面,还望有这个荣幸结交方老爷与夫人。”
覆面少妇摇摇头,“不,公子误会了。方是妾身的娘家姓氏。”
“呃?”傅谦没料到已婚的女子竟会对人报上娘家姓,迟疑得不知如何开口。
覆面少妇似乎也为自己的失态而恼。废话!已婚妇人哪个不是尊称夫姓的?谁管她娘家姓什么?
“失礼了。”傅谦感受到她的不安,停下了探问,客气地道歉。
“哪里,是妾身误导。”覆面少妇有些腼腆地歉笑,“称我方夫人吧!在家中,下人都是这么唤的。”她还是避提夫家姓。
“嗯?”傅谦瞬间感到一丝不对劲。下人明明唤她夫人啊!
覆面少妇看出了他的疑问,顿了顿道:“出门在外,自然一切礼数从简。但府中尚有夫人,妾身不敢偕越。”
“你?!”傅谦瞪大了眼。这意思是?她只是个……
“是公子您的意思没错,没什么好避讳。”覆面少妇的笑云淡风清。她只是个……妾室?
傅谦简直不敢相信!是他没见过世面吗?那个男人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优越的女子为妾?那位居正妻位的女人又是何方神圣?想着想着,愈能证明覆面少妇的丈夫绝非泛泛之辈,他不禁停止了猜测以防冷汗直流。
转念又想,还是京中的达官贵人皆如此?也许是他井蛙之见,大惊小怪罢了。
“方夫人何以……”傅谦煞住口。
天!他想问什么?问她为什么当了人家的小老婆?这话也能问吗?
覆面少妇圆睁着美目静待下文,傅谦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也没资格过问别人家务事。
“何以……昨晚会错过城门?”他硬将问句生生岔了开去。
覆面少妇彷佛不曾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淡淡地解释了昨日的遭遇。他们的马车在进城前坏了车轮轴,车夫们修了半天没修好,城门已先关了,只好弃车暂寻歇脚处,城郊的旅店又因京内客栈客满,赴试的考生们甚至挤到城郊来了,他们只好寻来此地歇息一晚。
猜测她丈夫身分的兴致,完全转移至她何以配给人做妾室那方面去了。跟着,傅谦心中一丝疼惜的念头油然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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