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箫瑾也颇为兴奋。二人已一连下了三天的棋,各有胜负。以棋会友,更增加了彼此的了解。短短四天,两个人便结为挚友。
箫瑾喜欢赵朔的潇洒热情,而赵朔也对箫瑾温文的风度钦羡不已。二人不光下棋,还谈诗论词、议论时弊。几天下来,相处甚是融洽。这天一大早,赵朔便来邀箫瑾去街市一游。
街市上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箫瑾心中油然生起一种自豪:自己这几年来对朝政所下的功夫并未白费,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让他舒心畅快。身处太平的人们大概都在感恩于这盛世之治,却不知给他们带来这繁华和太平的人如今就在他们中间。
只听赵朔说道:“我家世居西羌,听说轩龙街市繁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箫瑾点点头,答道:“你父亲派你来此做生意真是明智之举啊。”
“也许吧。”赵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西羌若也如此繁华,我就不用走这么远的路了。”
“其实西羌君主也很贤明,不过野心太大。年年用兵,总是劳民伤财啊。”箫瑾不假思索地顺口答道。
赵朔似乎有些尴尬,问道:“你不认为国土广大,国势才能日益增强吗?”
箫瑾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仿佛又站在了朝堂之上那样,他侃侃而谈:“治国之本,在于民,民富则国安。国力是否强大,并非在于国土是否宽广、幅员是否辽阔;若是治理者昏庸,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必然是内无粮、外无兵。试问,这么大的国土要谁来守御?国土再大,恐怕也只是为百姓增添了流离之所而已。”
一席话让赵朔无言以对。
箫瑾没有注意到赵朔的神情,他望着满眼维扬美景,轻轻吟道:“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荞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赵朔似已陷入沉思之中,只心不在焉地说道:“姜夔的《扬州慢》。”
见他想得入神,箫瑾不忍打扰,自己又继续欣赏沿途美景。一会儿,赵朔回过神来,邀请箫瑾进自己住的客栈一坐。箫瑾欣然应允。
二人步人一家客栈,箫瑾抬头一看,正是琼华客栈。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他心中暗笑,看看自己现在的乔装打扮,再进这家客栈,怕是谁也认不出他来了。
两人挑了一个临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茶细细品着。赵朔显然还记挂着箫瑾刚才的一番话,问道:“你说国富则民强,但依我看,轩龙百姓久居太平,人们都贪图安逸,恐怕已没什么抵御外敌的能力了吧?”
箫瑾反驳道:“抵御外敌不单是靠军队强大,民心的所向更是决定因素。天时、地利、人和,乃是以人和为贵,轩龙百姓如今安居乐业,人人都为这个太平盛世而骄傲,为自己是轩龙的子民而自豪。若有敌人敢来挑衅,百姓必是人人奋勇,这发自内心的报国热忱才真正是所向披靡的。”
赵朔刚要反驳,却见箫瑾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只见门口跪着一老一少,显是一对母女,她们正向店老板苦苦哀求,那店老板看来早已不耐烦,正挥手吩咐几个手下去强拉那少女。
见此情形,箫瑾怒不可遏,温文的脸上露出让人震慑的威严,高声喝道:“住手!”凛然的语气让几个打手心头一震,个个心虚地松开了手。
那店老板也是一愣,但见箫瑾一身平民打扮,便很快镇定了下来,呼斥道:“你管什么闲事!”
“天下事天下人皆可管,何来什么闲事正事之分?”箫瑾正色道。
“你是哪根葱!这两个人欠了我的钱,我让她们还,难道不是名正言顺?”店老板仗势欺人。
“欠债还钱就是,你怎么还强抢民女!”箫瑾怒目而视。
店老板掏出一张纸,在箫瑾面前晃了晃:“这是字据,她们要是一个月内还不出钱,这姑娘就归我了。今儿可是初一了,我可还没见到钱的影子呢!”
赵朔这时赶上前来,吩咐随从拿出一张银票交给老板:“账,我们替她们还了!”
店老板却蛮横起来:“我还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人,我要定了!”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又上来抢人。
赵朔和随从护住那对母女,箫瑾则上前一步,一把夺下店老板手中的字据。他飞速地扫了一眼,对店老板说道:“你这借据上明明写着是一个月还清,今天才是最后期限!”
店老板无法狡辩,气得脸膛发紫,他气急败坏地叫道:“我今儿个就是要人!我买行不行?!”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流舒
慕容箫瑾
上官云若
茫然若失
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