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点燃大火把,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全镇的人兴高采烈的欢欣鼓舞起来,她被困在人群中差点岔了气儿。
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人群又突地往周边散去,她跟着跑的同时,往意到朝西的方向坐了一排手持乐器的男女,有胡琴、笛子。当音乐奏起,一群身着轻纱舞伶从一隅现身,围着火把载歌载舞。
侯荔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个了不得的大日子,最好别轻举妄动。怯生生的挪动步履到人群最尾端,大伙儿就地而坐,她也不例外。
几首曲子落下,原本奔腾生动的旋律变为深情款款的音符,舞伶早已不见,却看到一个个年轻男女慢慢的来到火把旁边,男的手上有火把,女的手上有白莲花,个个羞得低垂着脸,不晓得在搞什么名堂。
“喂,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蓦地,一个头顶光秃秃的老头子怪声叫嚷着把她揪起。
“……我?”她摸不着头绪的完全傻了。“看、看热闹啊!”
“真是没规矩,你家爹娘都没交代吗?简直可恶!”老头子没好气的把一朵白莲花塞到她手中。“去去去!快过去大火把那儿,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火把姻缘(11),错过可得再等一年。”
“这……不成!”她急忙拒绝。
“不成也得成!”
老头子恼火地用力将她推出去。
结果在人群起哄拉扯下,她竟被众力结推挤出去,慌乱中硬是撞进一个男子的怀里,差点儿让对方的火把烧到自己的衣服。
“对、对不起……”她难堪的道歉。
“嘿嘿嘿,这又是一桩好姻缘呢!”
这时,只见老头子高高兴兴的扯着喉咙大声嚷嚷,眼中闪着陷害成功的狡黠光芒。“没关系。”
怪了,这声音有点儿耳熟。抬起眼,才惊觉这个男子竟是耿识涯!她张大着嘴,意外得不得了,呆了一会儿,忽又闭上嘴装作不认识。
当她斜眼瞥了下周边的年轻男女,发现只要有一对把手中物品互换之后,群众就会爆响出欢天喜地的掌声,两人便会害羞的相偕跑开广场。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怎么她还是没进入状况?难不成这是贡玉镇举行祭典时玩的游戏?
好吧,如果非得这样才能脱身离开,她还是照着做算了。
掉转过身,又遇上耿识涯那张二楞子脸,他身边有不少姑娘围绕着,他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只是若有所思的望住她,欲言又止。
握紧手中的白莲花,侯荔大步来到他的面前,然后把双手伸直。
“唔,给你!”
耿识涯讶异极了,尽管如此,他毫不考虑地接过莲花,再将火把递给她。
对对对,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她一边点头一边拿起火把,笑着朝群众举高挥舞着,又是一阵欢鼓雷动。
“走吧。”他轻轻地喊道。
“嗯。”她好开心好开心的点头,步履飞扬,随他跑离广场。
沿着大街小巷一路奔跑,直到出了镇口,抵达一处可见火光闪耀的原野方才歇脚。
侯荔的脸蛋儿被火光映照得红嘟嘟的,显得格外甜美,喘息吁吁的扶着膝盖,并将火把还给他。
“很累吧?”他挑了块光洁的大石头。“来,你坐这儿休息一下。”
“喔。”她忽闻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对哦,累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
“你一定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吧?”他突然问了这句。
“不就是玩游戏吗?”
耿识涯失笑的摇头。
“当然不是。今天是我们贡玉镇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庆典会持续七天,而头一天的重头戏就是刚才的火把姻缘(11)。”
“不是游戏?”她拧着眉毛看他。他笑起来挺孩子气的,侧面的脸庞不那么俊美,倒是多了些温文儒雅。
“火把姻缘(11)表示全镇适婚而未婚的年轻男女都必须参加,如果谁有意中人,就可以在今天用手中信物表示,假如对方收下再以信物交换,那么这桩姻缘就这么敲定了。”
她眨了眨眼睛,再度尴尬傻笑。
“那我刚刚……”
“你是外地人不懂规矩,我想,应该不会逼你算数的。”他耸肩。
再眨眨眼,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他眼中若有所失的黯然。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我……都怪我搞不清楚状况。”三番两次戏弄人家的感情,实在罪过罪过!
“昨晚忘了问你,这回来贡玉镇是要找人吗?”
“呃……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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