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辈子呢?”他语调森冷的夺口问,色厉内荏的眼,隐藏了多少不欲人知的深情与愤怒。
她的身子一震。“这辈子?”
“哼,倘若你真有一颗感恩的心,这辈子你就该好好服侍我,不管是做妾还是做奴,你都只能属于我!”
“原来你要的──是我的身子?”万箭穿心的痛,一时间虚软了她的四肢,她的手按在琴凳上不住发抖,苍白着容颜,激荡着思潮。
“如果我真想得到你,你早就逃不掉了。”他再无表情,声冷如冰铁铿然相撞,对这个始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已经寒心至极,掉头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说有多难熬就有多难熬,两个不说话的人,同处在一个空间里,让每分每秒的温度都维持零度以下的严寒。最后时墨爆发了,他再也受不了这种窒息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当下和殷旗换了位子,选择坐到外头吹风透气,好过待在里头乌烟瘴气。
殷旗战战兢兢的坐到车棚里,半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他知道主子和烟儿姑娘必定有事发生,才会造成今日这么无可挽回的情况。
“呃……你没事吧?”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两眼无神的凝向窗外,他揣揣不安的探问。
郁还烟慢慢的移动视线,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随从,和他诚恳的眼睛,勉强的摇头苦笑。
“我没事。”
“对于二少爷的性子,其实我们下人都清楚得很,他虽然大口幼骄富矜贵,言行间总有股傲气淩人的架子,不过和别人家的公子哥相比,二少爷可是争气多了,尤其在琴棋书画方面的天分更是不得了。而且他平日待我们也极好,不爱花天酒地那一套,也不曾做过任何有损门风的丑事……”话到此处忽地停顿,仿佛脑袋里忆起了什么。
“这就是了,”她轻轻地言道。“扯上了我这曾待过妓院的丫环,岂不玷污了二少爷的清誉?”
“这……”察觉自己说错话已是不及,只得赶紧做补偿。
“话不能这么说呀,烟儿姑娘对于琴艺极有才华,才会得到二少爷的青睐,虽然出身低了些,但也不至于有损二少爷的名声。”
“殷大哥,你是受了王爷的命令跟随在时二少身边,应该?
他着想才是,如果我继续和他牵扯不清,说不定王爷会怪罪在你头上。”她正色的提醒。
“烟儿姑娘,你太小看在下了。”殷旗当然知道这点。
“我虽然同样听命于王爷,但跟了二少爷,就得顺他的心、如他的意,不论是否会换来责罚,也不能因为怕事而违背二少爷的命令。”
他忠肝义胆的一席话,倒让郁还烟有些另眼相看。
“你……你真勇敢。”
“假如你肯放下身段去了解二少爷,我相信,你们起争执的机率会减少许多。”他好心规劝。
“已经不是起不起争执的问题,而是……”她茫然的将双手合抱在一起抵住下颚。而是我怕自己的心就此沦陷啊!
“而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唉,”殷旗感叹的摇头。“明眼人都瞧得出二少爷对你的用心,偏偏你不领情,总要把他惹毛,这是为什么呢?”
“他对我的用心?”
“我告诉你,中意二少爷的千金有如过江之鲫,他却一头栽进你身上,总不会只为了一场比琴这么简单吧!”
郁还烟静静地垂下眼睫,对于往后的路程,亦发不安起来。紧跟在马车后方不远处,有三条人影不停纵落的隐身追踪着。
“华姐,我们真要这么跟下去?”受不了这种躲躲藏藏的窝囊气,向顶天按耐不住的劈头问。
“不跟下去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向晶华目光淩厉的白了他一眼,仍然盯紧马车的方向,不时的挪动步履。
“可是,万一他们要去的地方很远,我们不就得一直这么跟踪下去?”一向没耐性的向顶天,就是没办法和向立地一样沉得住气。“他们一行四个人,却只有一个人有武功,三比一,还怕打不赢吗?”
“大哥,你用用你的脑筋,打赢要干嘛?”向立地瞪他一眼。“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在于“伽陀罗琴”,琴没出现,把人打死了有啥用?”
“简单哪,抓住姓时的家伙,再要胁那丫头说出琴的下落。”
“那丫头和姓时的也不晓得是什么关系,你确定她肯说?”
“没关系会结伴同行?我可不认为姓时的没在打那丫头的主意。”
“这就对了,他在动主意,丫头不见得屈服;弄砸了,她还反过来感谢你救她脱离苦难呢。”向立地冷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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