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二少,烟儿只是一个奴婢,她的琴艺也没您高明,哪来的资格和您一较高下?”竹敏夫人看不过去的咬牙道。“是啊是啊,她刚刚弹的曲儿我们压根儿没听过,一定是她自己胡乱谱的,您无须为了她如此煞费精神,一年后再与她比琴。”丁绍冰也急得直跳脚。
“哼,你们嘴巴说是这么说,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没聋的都听得出,她的琴艺不但出色,琴技更是高明。”时墨目光漠然的扫了眼丁仰赋。“聚合楼有此高徒,丁老爷应该引以自豪才对。”
无声叹息,丁仰赋心知肚明,烟儿的天分全是来自于她的爹亲郁定擎。
时墨的神情更加冷峻与讽刺。“更何况,她的大拇指还流着血呢,时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什么?”瞪往烟儿那肿红冒血的手指头,每个人都呆掉了。
“走了。”身为时家人的优越感,让时墨无心再待下去,转身收扇走人,临别的一眼冷冽得教烟儿冻结。
于是等时家人大摇大摆的离去,烟儿的苦难复又上演。
“贱婢!看我这次饶不饶你!”不知何时,丁绍冰已经取出了长鞭,目露凶光,恶狠狠奋力一抽,烟儿躲避不及,一扭身背上负痛,笔直地倒了下去。“千交代万交代要你待在柴房别出来,你竟然胆敢躲在窗外偷听,害得时二少断弦,还自以为是的弹琴给时二少难看,你当真以为你有什么狗屁天分吗?”语毕又是鞭影交错。
丁仰赋被女儿此等泼辣行径弄得目瞪口呆,一时血气翻涌夺口大喝:“绍冰!你疯了??她犯了什么错,要你拿鞭子这样抽打她?”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难道,我不在聚合楼的日子,你都是这样对待她的?”
听到父亲这般悲愤难当的质问,丁绍冰倏地警觉到自己酿下了大错,求救似地望向母亲。
“老爷,绍冰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个性,你会不了解?”竹敏夫人沉声道。“平日她连只小蚂蚁都舍不得踩,又怎可能对付烟儿?她今天这么生气,全是因为烟儿令时二少难堪,让你?上无光,所以一气之下才拿了鞭子罚她呀。”“烟儿你说!事实真是这样吗?如果你还有什么委屈是我不知道的,今天一并说出来,我自会?你作主。”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往心头烧,以往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以为烟儿的温驯可以改变妻子女儿对她的嫌恶,没想到──他的姑息害惨了她!往后若双脚踏进了棺材里,他也无?见义弟郁定擎。
背后那道道灼烧的肌肤,教烟儿痛得面色死白,浑身发着冷颤,缩起流血的大拇指,她在地上挣扎着爬起,喘息着在丁仰赋面前跪下。
“老爷误会了大小姐,她待我极好……”她不住颤抖。
“今日激恼了她,令她动鞭,全是烟儿铸下的错,老爷行行好,信了烟儿的话,别再追究下去了。”
“老爷!”竹敏夫人重拍椅把,神色浮嚣的扯住女儿的手臂,摆出玉石俱焚的高姿态。“倘若你宁可袒护烟儿而不愿相信我们母女俩,那我们走好了。”
厅内气氛一时僵凝到极点,烟儿恳求坚毅的眸始终停留在丁仰赋脸上,他明白她的苦衷,只得软下语气:“竹敏,我要的不过是你们好好善待烟儿,真有什么困难吗?”
“老爷若觉得我待她不够好,可以,往后她的事我不管,随便她要怎么样都行。”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比不上一个收留的贱婢,竹敏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突然间,丁仰赋觉得好累好累,他想他是老了,才会好好一个家搞得乌烟瘴气,他却管不了。
只是,这聚合楼的声名不能置之不理,有心学琴的学生还那么多。
“罢了罢了!统统都下去吧。”他无力的扶椅而坐。“烟儿你留下来。”
竹敏夫人和丁绍冰深恶痛绝的狞恶眼神,一直到出了厅还不时回首停驻,然而烟儿垂首跪在地上,看不到这幕。
“烟儿,这么多年来,丁伯伯让你吃苦了。”
“不,老爷收留了孤苦无依的烟儿,烟儿即使吃点苦也不算什么。”从不敢直讳他?大伯,是怕其他人听了更是不齿。
“算算日子,你也十六、七了吧?”
“是的,烟儿已有十七了。”强忍着一波波袭来的痛楚,她一字一字答。
“刚刚你小露一手,丁伯伯真替你爹感到辛慰,你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也没有埋没自身才华,我想,依你这番成长,往后必定会有不凡的经历……”丁仰赋忽地停住,不禁咒?自己年老眼盲,瞧不见烟儿脸上的苍白和背上的伤,赶忙朝外头大声叫唤:“应度!马上去请大夫来瞧瞧烟儿的伤。”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苏荻
时墨
郁还烟
因琴结缘
历经挫折
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