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已经睡了呢。”掀起丝被一角,望了望那张熟睡打鼾的脸孔,觉得有趣极了。“白痴,一点戒心也没有,要是有刺客想谋杀你,肯定轻而易举。”
取走了该拿的东西,荆乔巧奸笑不断的离开“两袖清枫居”。想到明天又有好戏可看,她的心情就特别愉快。
沉浸在美梦中的荆枫若,抓紧被子翻了个身,突觉裤裆下边不大对劲,迷迷糊糊地伸手探了探——什么?不会吧?!
他倏地睁开眼坐起身。
这怎么可能,他——他竟然尿床了?
摸着一片湿泞的床被和床垫,荆枫若傻傻地无法思考。
***
七月七日乞巧节,高悬的月儿曳洒银色光缕,星儿如珍珠缀满整片天空。
傍晚时分,全城的儿童女子,不论贫富皆着新衣,捉蜘蛛闭于小盒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候。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
至于所谓的“乞巧”,是指七夕夜晚,妇女都要进行对月穿针线的游戏,以向织女乞求智巧。这穿针乞巧等习俗的流行,是表明妇女们都愿用自己的一双巧手来创造财富,得以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日一早,荆府内外便着手安排宴会,以赏节序,并于广庭中设香案及酒果,让府中众女眷望月瞻斗列拜。
入夜后,连结梅亭的花园榭台热闹一片,笑声不断。
苦命的荆乔巧却无法参与这一年一度属于妇女同胞们的美好佳节,此刻正蹲在灶前拚命煽风点火的她,只恨不得有勇气下毒药在荆枫若要喝的药里头,把他给毒死了,她就解脱了。
“没种!荆乔巧,你是个孬种!”
端着药碗,她念念有辞地用屁股撞进“两袖清枫居”。
意外的是,荆枫若并不如预期地先劈两句骂人的话,反倒面色沉静地坐正在床上,好像等她很久的样子。
“大少爷,喝药的时间到啦。”他是在凝视自己吗?怀抱着些许不安,她自顾自地扬起和善的假笑。“喏,请吧。”“你昨个儿干了什么好事?”
贵人多忘事,她回以一个茫然的表情。“昨天?”
“没错!就是昨天!”一字字加重语气,眼神变得阴惊。
哎呀呀,该不会是“那档子事”吧?她大感不妙地傻笑,目光游移不定。
“大少爷,昨个儿我可没动你一根寒毛,药也是双儿小姐替你喂的,发生了什么事,我怎清楚咧?”
“少装蒜!这一定是你的杰作!”
犹如突来一阵狂风暴雨,荆枫若愤慨地一掀被子。
见到一团未干的水渍就在床榻上,她故作惊讶地搞着嘴。
“这……大少爷,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还尿床呀!?”为他感到羞愧地鼻子。
“我没有尿床!”气死了、气死了!荆枫若厉声斥驳。“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是你故意把茶水倒在我床上的对不对?”
“人家才没有,你不要诬赖我!”挺起胸膛,她理直气壮的喻嘴昂脸,其实心虚的要命。
“你……你还不说实话,你真是太可恶了!”
发出一声暴吼,他忍无可忍地将手一挥——瓷碗连带托盘一并掉落地面,啪喳一声碎成无数碎片,托盘则滑到桌子底下,使她不由得骇一大跳。
“喂!你发什么神经呀?那是我煎了一晚上的药,你竟然喝也不喝就把它给洒了?啊,还把碗摔破?”一向好脾气的她也动了肝火。“有没有搞错?你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这样啊。”
“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过是我爹娘捡来的养女,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森冷的语气始终没变,眼中饱含的怒火更是有增无减。“我这辈子最痛恨有人动我的床铺,而你就是这个该死不长眼的混蛋家伙,再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看我也用不着当大少爷了。”
不服气的荆乔巧哪容得他动自己一根寒毛,当下握拳挽袖的站起来。
“来呀,来打我呀,别忘了你是个病人,真要打我也不会输你的!”
荆枫若怒嚎一声,怎知甫离开床边,两腿伤口便痛得锥心刺骨,软弱无力的直接扑上她胸前,砰地倒在地上。
“唔,好痛……”撞到后脑勺的荆乔巧痛喊一声,两人连打都甭打了。
他一张脸埋在闷热透不过气的地方,挣扎着抬起,才知竟是她胸前起伏之处,他的五官顿时扭成一团。
又、又来了!为什么每回都是这样?他的脸上涌现爆炸似的红潮,右腿突又一阵抽筋。
呻吟着慢慢睁开眼的荆乔巧,脑中尚是一片乌天暗地的大旋转,等她意识出有人粘在她胸前颤抖不已,什么怒火全抵消了,什么气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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