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子回头,不期然地正好对上他这副表情。“是真的。爷,如果你能娶到那样如花似玉的姑娘,我打包票老夫人一定乐得跳上桌手舞足蹈。”
“多嘴。”淇*沉着脸斥责一句。“久违了,歌玄。”
他很快地将注意力放在歌玄身上,那阵悸动人心的香味,已然被他置之脑后。
“久违。”歌玄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请他入座。“年前你领军进驻西藏,年后的今天,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
淇*勾起慑魄的绝俊眼眸。“我曾誓言在比武场上胜你一筹,所以我很爱惜我自己。”
“大话别急着说,去年咱们不分伯仲,今年我可是有备而来,手下败将不一定是我。”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歌玄兴味盎然地扬高一道眉,慢条斯理地点头。“也对,等上了比武场自然见分晓,在这里空口无凭,说的等于白说。”
皇室宗族教育除宗学、觉罗学、王公府第学等静态学问,对骑射武艺的训练尤为重视,除平时严格的教导,更于每年春、秋二季,定期举行披甲射箭及武术比赛,优者封爵受赏,劣者降二等封授,竞争甚为激烈。
这些考封制度对他与淇*而言吸引力不大,谁胜谁负反而才是关键。
淇*扬着嘴角,抿唇不语,霍然留意到他面前的茶杯上沾着一些胭脂。“这是?”
“庄亲王府三格格留下的。”歌玄牵动嘴角,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三格格?”刚才的姑娘?
“三格格名叫华珞,人如其名,宛如珠玉一般地娇艳动人,你这声名狼藉的武喜郡王可有兴趣认识、认识?”老夫人跳上桌的伟大奇观,他倒想见识一番。
“我不想为自己找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歌玄微微哂笑。“女人并不如你印象中的糟糕,有时还挺可爱的,淇*。”
“不敢领教。”
***
韩家潭
朝为俳优暮狎客,行酒镫逞颜色;
士夫嗜好诚未知,风气妖邪此为极。
古之嬖幸今主宾,风流相尚如情亲;
人前狎昵千万状,一客自持众客嗔。
酒闲客散壶签促,笑伴客人花底宿;
谁家称贷买珠衫,几处迷留僦金屋。
*蜣转丸含异香,燕莺蜂蝶争轻狂;
金夫作俑*形秽,儒雅效尤惭色庄。
腼然相对生欢喜,江河日下将奚止?
不道衣冠乐贵游,官妓居然是男子。
“不道衣冠乐贵游,官妓居然是男子……天啊,没想到京师乐府词。戏旦里描述的,竟然全是真的!”
一身倜傥男装的华珞捧着热酒缩着肩,愣头愣脑地盯着四周的人儿瞧。
眼前除了来寻花问柳的王公贵族外,清一色是相貌清秀,酷似姑娘的年少者。
巧笑倩兮,如梦似幻,连她这个道道地地的女人亦自叹弗如,论容貌没容貌,论身段没身段,还提什么争奇斗艳呢?
“莫怪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留恋其中,原来……”她傻呼呼地喝了一口酒,猛地一阵猝来的辛辣味顿时呛得她咳嗽连连。“咳……咳……好辣!”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
华珞举高手中的杯子,吐着舌头难以置信地打量,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那是虎鞭药酒,公子。”一阵清甜的嗓音由内厅传出,随即走出一位丰臀细腰,美得令人瞠目咋舌的年轻姑娘……或者是男子。
“她”超凡的姿色令华珞傻眼,幽美婉顺的气质完全展露出女人惹人怜爱的特质,偏“她”彻头彻尾是个男人。
当女人,“她”比自己成功多了!华珞眼睛发亮,钦羡得五体投地。
“小女子,仙仙。公子,怎么称呼?”男伶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走近她。
“我……我叫华珞,仙仙姑娘。”
华珞盯着她的脸蛋,脑中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晓得自己竟然胡里胡涂地说出真名。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名字跟庄亲王府的华珞格格同名,你……”仙仙思绪敏捷地审视她,来来回回将她看了好几遍。
华珞赫然惊觉自己说溜嘴,一颗心脏差点没从嘴巴里跳出来。
“你不会是她的阿哥吧?”“她”绽开迷人的微笑问。
华珞的肩膀顿时垮下来,松了一口气。“不,不是,我不认识她,只是刚好同名罢了。”这可吓坏她了。
“原来如此。”仙仙难掩怅然若失的心情,遗憾来的不是王公贵族而是凡夫俗子。“公子,仙仙为你斟满酒!”尽管如此,生意还是得做,笑脸还是得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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