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到底是怎麽了?
「舞姑娘?」得不到回应的琴童又叫了几声,试着拉回托着腮神游太虚的美貌女子。
无意识的抬起头,密绣的眼睫不明白的上下眨了几下,柔媚眼波让十初岁的男孩涨红了一张脸,琴童结结巴巴的说:「主人、主人要我把琴送来给舞姑娘修补。」
终於发现琴童的存在,楼轻舞局促的眼里有些慌乱:「麻烦你了,放着吧。」
脸上是怕被看穿的心虚,她忙着把注意力摆在琴童送来的古琴上头,十指轻拂着相传自战国保存至今的鹿鸣筝,黑漆紫檀为身,薄桐木板为面,两者皆是不可多见的上好材质,外观维持得相当完整,历百年而不摧,配合琴匠堪称绝技的胶合,在音色及音量上都较其他古琴略胜一筹,每见此筝一回,她便赞叹一回。
官晋之自然是深知她对鹿鸣的喜爱,才会每回皆以筝为由邀她赴宴,她应该也算是乐在其中吧?即便真正懂得琴音的人并不多。
不知他是否也懂琴?远扬的思绪,不管如何飘飘荡荡,还是会回到最初,也是最终。
一定在哪儿见过面的,所以才会对他心心念念,不能忘,唉……再这麽无边无际的想下去,她肯定会得失心疯。
「主人还说今晚邀了几位朋友在府里一众,想听舞姑娘的琴声,这是拜帖。」琴童善尽职责的双手奉上红帖子。
在看完拜帖後,楼轻舞浅笑着说:「转告你家主人,我会如期赴宴。」预料中的事,有何不可呢?
琴童在得到答案後,开心的离去,走出门口时一脸撞上另一个住在引筝居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琴童冒犯侍书姑娘了!」
「人小鬼大,紧张啥?我又不是你家主子。」揉了揉琴童的小包头,侍书笑了笑,看他红着脸腼腆的跑走才转进屋,一脚才踏进门槛,就发现有个人又呆了。
「你没事吧?」侍书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事能让向来清心寡欲的轻舞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成天看她不是托着腮发呆,就是在叹气,哪来这麽多的气可以叹?
「什麽?」又是一脸茫然呆滞样。
「我是在问,你--没--事吧?」拍了拍獃人的前额,侍书没辄的坐下来,倒了一杯温茶解渴。
「我会有什麽事?」心虚的站起身,轻舞忙着拿风乾的桑叶喂养整架的金蚕,她还是不习惯与人分享秘密,即使是亲如妹子的侍书,她已经习惯了隐藏起来的自己。
「没事就好,以後别遇到事就全揽在自己身上,鬼域那种地方你不应该一个人去。」侍书还在抱怨,好歹她们也是同居人,要去那麽危险的地方也没通知她一声就这样横冲直撞了去,能平安回来还真是多亏老天有保佑。
「你起码说了几十回,我都已经背在脑子里了。」感觉心头暖暖的,只是,她不想让这样的感觉无边无际的漫延下去,尤其是在她和鬼域的牵扯还暧昧不明的这当口。
「其实……那里也没像你说的那麽恐怖。」语意淡淡的,脸却有些臊的泛红。
「听你的口气好像在替那些杀人魔说话,谁不知道鬼域大军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一点也不给敌人生还的余地,那个地方根本只有鬼愿意住。」在她看来,这些人比阎王还可怕千百倍,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干的自然也是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吗?」楼轻舞又忙着遮掩没来由的尴尬。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没继续逼问,侍书捧着茶小口啜着,她知道轻舞不爱人追根究底,有些事,各自藏着,也好。
瞥见桌上的红帖时,侍书马上露出十分嫌恶的表情:「那个官晋之又来邀你?」她最看不起的莫过与官晋之如出一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偏偏这个在朝二品的大文官死黏住她的同居人不放,害她很不识滋味。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人家欠你多少钱似的。」楼轻舞笑着调侃她,又替她斟了杯茶。「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了,谁教他是官呢?总要给他面子,不然咱们就别想在这一带混吃混喝了。」乱世就是这样,依附权贵才是生存之道,不得已,她也得同流合污的当两面人。
「我陪你一块儿去。」只要想起那匹狼色眯眯的模样,她就觉得善良的轻舞会吃亏上当。
心底一记轻叹,「侍书……」楼轻舞执起侍书的一手,水眸款款的望进她的眼里,害侍书的心跳当场漏了好几拍。
好美、好柔、好令人心动……「什麽?」她从来就不否认自己一直喜欢眼前水样般的娇柔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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